王瑞相走進去,里面打掃的干干凈凈,一點冰雪的殘痕都沒有。垃圾歸類,燒柴堆碼的整整齊齊。
黃熊的宿舍兼指揮所就設在其中最好的一間屋子里。這種房屋都是前后兩間,外面原是廚房兼堂屋,后面是臥房,有前后通墻的火坑。黃熊住進來之后把外面一間改成了指揮所,里面是他的臥室。
王瑞相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脂粉的氣味。看到黃熊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知道告發材料中所言不虛。但是他并不急于揭破。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地圖和文具,又看了看他掛在墻上的步槍。他注意到通往臥室的門簾是新得,屋子里也整潔的過分。
“黃隊長,”王瑞相坐了下來,“你的小日子的過得不錯。”
黃熊本來心里就七上八下,被王瑞相這話一激,頓時打了個激靈,趕緊立正道:“報告首長,我這里比起其他分隊,的確是條件比較優越……”
“胡扯!”王瑞相打斷了他的話,“你這屋子里有女人味!”他一指門簾,“大伙都在爬冰臥雪,為了營救更多的難民而奔忙,你倒好,先自己金屋藏嬌起來了!”
黃熊渾身發冷:他的確是金屋藏嬌。自從他們在佛手灣設立了轉運站,除了從沂州送來得難民,從各地都有難民絡繹不絕的到來。張道長和王瑞相出于能讓更多的難民活命的宗旨,準許派遣分隊每日動用一定分量的救濟口糧賑濟難民,多少能給他們一些活下去的可能。但是。這些難民屬于“不在冊”,來多少,死多少,喪失多少都是無據可查的。民政部門只記錄最終能夠上船的“額外難民”的人數。
難民們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對于已經一無所有的女人來說,出賣肉體就成為唯一的謀生手段。便有女子用身子誘惑派遣分隊的士兵。
雖說這些女子蓬頭垢面,面目憔悴,但是對長期服役,看老母豬也是雙眼皮的士兵來說并不是問題,更別說其中有不少都還是平日里養尊處優的中戶以上甚至財主家的閨女媳婦,雖然慘遭天災人禍的荼毒,到底還是風韻猶存。
長期在外執勤,不免記錄上有所松懈。有的大膽的士兵便行動起來了。開始只是用一碗糊糊換得女子的春風一度,漸漸的,士兵們便和其中的一些女子產生了感情,他們也需要有人幫著縫縫補補,洗洗涮涮之類的事情,于是就成雙結對的悄悄過起了露水夫妻的生活。
黃熊很快就卷了進去,不過他身為軍官,對亂搞難民女子這種事情是不屑做得。他花了一段時間才挑了一個才色雙全,又是出身書香門第人家的十六歲的女孩子,算作是自己的“老婆”了。
當官的一帶頭,原本偷偷摸摸的事情就變得光明正大起來,到現在不但分隊里的大多數士兵都搞了“臨時老婆”,有的士兵甚至一面收納女子在身邊當露水夫妻,一面還繼續在外面亂搞其他女人――只要給一碗糊糊,要多少女人躺下來就有多少女人躺下來。
“真是軍紀敗壞!”王瑞相痛斥道,“還配當什么元老院的軍人!女人女人,沒那個洞就不能活了?!”
黃熊面紅耳赤,他知道元老院對軍人的態度和大明迥然不同:伏波軍的軍人不但待遇好,軍人地位也高,出門在外走到哪里都有優待。而且絕不許人侮辱軍人,連和士兵老婆通奸都有罪名。
但是臨高這地方男多女少,士兵們又幾乎沒什么接觸大眾的機會。別說普通的大頭兵,就是黃熊這樣的服役好幾年,已經晉升為軍官的人都找不到老婆――軍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吸引女人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