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黃秉坤便坐在宿舍的書桌前苦練澳洲符咒,抄了十幾頁后總覺得不對勁,一拍頭,嘆道:“嗚呼,盡然忘了髡賊畫符施法需用澳洲筆,還需由左至右橫寫。”
于是立刻找到學校的小賣部里買來澳洲炭筆,也學著“澳洲書法”抄寫起公式來,可是常年來從右到左,從上到下的書寫習慣讓他很不適應,不禁邊寫邊罵:“論語云‘被發左衽’,這髡賊短發左書,果然海外呆久了變夷狄了。”
但是這符咒寫的雖好,樹立話到底如何講他依然摸不到頭腦――只好等黃平回來再問了。
考察團的行程到了最后一天――雖然前后不過待了二晚,但是對多數考察團成員來已經是歸心似箭了。
在這澳洲人的學校里,留給他們的觀感就是“自己是個沒文化的人”,哪怕是最最低級的初小學生學習的東西,很多也是他們完全不明白的,這讓士子們覺得很受傷。對未來前途的擔憂更是讓他們無暇再顧及什么批判精神了。
中國的讀書人,一貫以學而優則仕作為自己的終極人生目的,當他們發覺自己的“滿腹經綸”都不是澳洲人選“士”內容的時候,一個個都慌了手腳。
他們的所學雖然符合大明的取士標準,但是這些讀書人心里還是很明白的,就本縣的文風來說,再過一百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出一個進士――能出幾個舉人都夠得上修縣志的時候刊錄了。
如今有了澳洲人這家暴發戶――不論他們是要奪天下坐龍庭,還是割據海南,對不得志的讀書人來說都不啻于一次全新機會,若是能夠早早的攀附上去,將來在新朝里混個一官半職總不成問題。參觀團中頗有一些意在攀附上位的人,這次來芳草地也有窺探澳洲人選拔取士的標準。
現在澳洲人的學問居然和他們完全不一樣,他們比之于這些學生有優勢的,無非就是多認識些字,能作作詩之類的。
這么一來,這幾位便一個勁的和經常出面招待他們的董元老拉關系,想看看能不能有機會來學“澳學”。
董元老笑吟吟的對此表示感謝,不過他表示,芳草地目前只針對少兒授課,對于成年人是不開班的,目前對成年人開得班只有掃盲教師培訓班。如果諸位有興趣的話,可以報名當凈化營的掃盲教師,然后就有機會參加專門的培訓了。
這番話一說,讓眾人的水退了好幾尺――去凈化營當掃盲教師的讀書人倒不是沒有,只不過都是些進不了學的童生,沒了差事的胥吏,最強的也就是落魄的窮秀才,要他們這些人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讀書人,要和這群人為伍,實在有些拉不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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