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難,小弟擔保有人花得起這錢來買。”趙引弓十分篤定。
沈廷揚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雖然大家都知道趙引弓此人背景神秘,不但有濃厚的“髡賊”色彩,而且很可能背后有廣東的巨宦。但是他居然能對人人視為畏途的遼東的商情如此有把握,不由得讓人起疑。
但是趙引弓如此的胸有成竹,他又不是一個好說大話的人――經歷了上次的對日貿易之后,趙引弓在江南商圈里的信用堪稱一言九鼎,不至于用大話來誆騙他。
沈廷揚略一思索,當即道:“既然這樣,就要有勞賢弟,這次承運的事情,兄的意思是由招商局出面來做。”
趙引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廷揚家自己有得是大船,去遼東也用不了很多條沙船,沒必要讓合營公司招商局來干。沈廷揚是在試探他――若趙引弓是說得是假話大話,絕不敢拿招商局這個“親女兒”去冒險,要是敢接,就說明這個辦法他有足夠的把握。
趙引弓露出了“驚訝”之色,急忙表示這樣不妥當。
“斷無這樣的道理,”趙引弓連連搖頭,“這可是沈兄的事業。”
“哪里的話,招商局也有愚兄的股子。”
“既然如此,我就從命了。”趙引弓不再推辭,本身他就是要切入這場交易的。
沈廷揚見他并不推辭,知道他絕非吹牛,不由得放下了一半心:“只是要籌措五萬石糧食,一時半會也不容易。”
這里面的關鍵是要找個能夠供應如此巨量糧食的大糧商。糧食的質量不用好,因為交兌的是白銀,糧食是拿到市面上賣得――現在的遼東,只要是糧食就不愁賣
能夠提供五萬石糧食的糧商可不好找。這個時代糧食流通的范圍很小,雖然已經形成了一些糧食集散市場,但是輻射的范圍是有限的。
況且去年的南直各地都有大小的不同的災害,糧食減產幅度很大。在交付漕運糧之后,地方上余留的存糧有限,要籌措五萬石糧食得找很多家糧行才行。
如此頻繁大量的買入糧食,價格必然會出現大幅上揚――現在的行情已經在往上走了。而且很難在一個地方買齊所有的糧食,需要長時間的轉運。沈廷揚估計著,即使自己通過商業網絡在南直各處收購糧商的糧食,最后抵達上海的時候每石糧啟運的平均成本恐怕會超過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