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羅教二世段繼南在神宗萬歷四年率弟子登天臺山,宣揚教義,集眾三千,最終為地方官鎮壓之后,羅教各個分支一直保持著低調,不像白蓮教那樣掀起過多次反抗朝廷的風潮,但是在江湖里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民間教門。特別是漕運水手中信奉的這一支,雖然其宗教色彩最為淡薄,但是在運河兩岸勢力龐大。
“能把底細查明白么?”
“我這就去辦。”趙通滿口答應。他在江湖中人頭很熟悉,七拐八彎的可以打聽到很多的消息。
趙通退了出去之后,趙引弓考慮了下,決定把這事向沈廷揚和復社方面都做一下通告:有人正在暗中活動對招商局有所不利。
如果這件事背后真得是漕幫在運作,他可不打算一個人抗――怎么也得把這二家拉下水。漕幫再厲害,也是個“有活力的社會組織”,決不至于公開出來“斗勢力”。杭州站的安全亦可暫時保全。自己再慢慢調集力量來對付他們。
退一步說,真要是事情鬧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以至于漕幫揭竿而起,杭州站因此全廢亦不可惜,這正是元老院直接插手江南,進而控制南北航線的大好機會。
然而,幾天后趙通帶來的消息卻讓他又吃了一驚:漕幫內部根本沒有要對付趙引弓的消息!
漕幫只是一個水手幫會,雖然組織龐大,但是內部并不十分嚴密。并無總幫主之類的角色,也不像民間教門一樣到處設有香堂。甚至本身的宗教色彩也不濃。漕幫大致是按照運河沿線分布,一地就是一幫。雖然幫中輩分高得弟子地位尊崇,但也僅僅是一種地位而已。各幫之間并無統御關系,只是合作而已。
距離杭州太遠的漕幫,即使知道招商局承運糧餉對漕幫的未來有極大的威脅,也難以來直接過問。所以必然是由南直和浙江的各幫來出頭。
如果漕幫真有要對付趙引弓的動作,以這樣松散的組織架構來說,至少杭州漕幫的中層人員這會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然而趙通奔走了幾天,卻一無所獲,漕幫上下都忙著整修船只――再過幾個月,秋糧就要登場。州縣衙門開倉征糧,糧戶繳納,漕船開到碼頭,驗收裝船,名為“受兌”。這是漕幫一年中最要緊的事情,不僅不能誤“公事”,而且在受兌的時候“看米色”、“通關”,都是乘機勒索州縣的大好機會,不但主持其事的幫中骨干能生發,就是全幫上下也是絕大的一筆收入。
這種狀態下,很難想象正在忙碌創收的漕幫會想到要來對付趙引弓,甚至糧餉海運北上這件事在漕幫中的反響亦不是很大:第一這不是常例,第二區區五萬石糙米,比起每年二百萬石以上的漕糧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趙通也摸不著頭腦了――他原本對自己的推論是很有信心的,沒想到事實卻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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