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謝謝郝叔了!”賈樂樂得直拍手,她又歪著腦袋看了看桌子上的兩個字:“這兩個字好陌生……”
“你每天練十遍,練上一個月就不陌生了。”
“好!我一定把自己的名字練好!”
“郝叔上次和你說的事情,你爹娘答應不?”
“我原本還想和您說呢:爹娘沒什么,我們全家都是郝叔你給救得命,現在差遣我做這么點事,我一定會盡力的――再說進去之后白吃飯不算還有錢拿呢。山莊里給得錢糧聽說很多呢。”
“呵呵,話是這么說。”郝元停住了碗筷,“不過山莊里可不是個善地,你進去之后,先不說要冒風險,就是平日里和坐監一般,動輒得咎,少不了要經常挨打受罰。”
“這我都不怕――沒那么金貴,挨打受氣我也不在乎,咱們在外面也不是享福。再說這是為了郝叔您。”
郝元笑了起來。賈樂大約自己也覺得這話說得不妥當,臉上頓時染了紅,忸怩道,“我知道,郝叔你和我說過,這不是為了誰,是為了大家。”
“這就對了。”郝元說道,“我知道,你和你爹娘都是念了我的好處才愿意去得。可是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話嗎?”
“記得。”賈樂想了想,“不講個人恩怨,要給窮人辦事,要為窮人出氣。”
“你既然要去山莊,我也不妨明白的告訴你,你這次去給郝叔辦事,就是給這杭州的百姓出氣,給南下洼的大伙出氣――你還記得郝叔和你講過的:后面住的曾阿慶一家為什么會自盡么?”
“記得。”賈樂面色凝重,眼圈有點微微發紅――出事之后她也跑去看過熱鬧,看到曾家一直追著她叫姐姐玩耍的小男孩被抬出來的時候,她跑回家去大哭一場,“因為絲價跌了――都是趙老爺從中搗鬼。”
“趙老爺為了一己之利,不惜禍害千千萬萬的百姓,南下洼只有一個曾阿慶,可是出了南下洼,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呢。”郝元正色道,“我們要給他們討一個公道。”
“郝叔,我明白!”賈樂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雖然是個女孩子,到緊要關頭也絕不會腳軟的。”
“現在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你只要先混進鳳凰山莊里就是。以后的事情,我會派人告訴你的。”他說著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側耳聽了聽外面,又回到桌子旁,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聽好了……”
西華自從挨了打,一時間行動不便,只能臥床休息。第二天陸續來了幾個人看望,即有平日里和她關系好得,也有延和等人是出于同學的情誼。西華照著趙引弓的吩咐,一概木著臉不怎么說話,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來看望她的人知道她一貫心高氣傲,也不計較。
黃香是第二天傍晚才來看她的――她的位份卑微,不敢搶這個頭。眼見著西華臥在床榻上,不覺已經落下淚來,將隨身帶來的籃子放在桌子上。
“西華姑娘,你受苦了。”她說出一句,大約是觸動了自己的情懷,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涌出來,下面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是黃嫂子,你坐吧。”西華眼見著一整天來得都是熟人,卻沒半個人露出口風來,暗暗有些發急,眼見終于來了一個自己平日里關系一般的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她做事極認真,原本昨日用了藥,身上已經不那么痛楚了,這會又做出一副痛苦難挨的模樣。
“昨天都是我連累了你,害你被革了一個月的錢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