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菀陰沉著臉,噔噔噔沿著磚砌臺階快步走向地下的解剖室。她的臉色這么壞是因為海上顛簸帶給她的可怕體驗還沒有完全結束。
好不容易從高雄返回臨高,一路上照例又是一番痛苦的折磨――從貨船上下來她是被人抬到自己的宿舍的。
在勉強感到自己“又活過來”之后,她決定要好好的讓自己休息放松再娛樂身心一番,為此,還特意和青年軍官俱樂部的某位通了一小時小靈通。
雖然知道法醫中心的地下室的停尸房里肯定停滿了等待自己做出驗尸報告的各種尸體,但是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早一天做,晚一天做并沒什么大礙。
然而她的休假計劃被從警察總部打來的電話無情的打斷了。打來電話的是國家警察頭子冉耀――冉耀很少和她直接打電話:他們之間的工作都是通過秘書、通訊員和公文傳遞的。
在電話里,冉耀要她即刻對法醫中心停尸房內一具尸體做出法醫鑒定。
按照蘇菀最初的想法,墜樓這種意外事件可能性很大的案子可以壓一壓再說,來得電話卻催得很急。蘇菀拿到通訊員送來得案情報告的時候才恍然大悟:意外居然發生在元老宿舍區!
死者是一名在校“生活秘書”,又死在元老宿舍區內。難怪冉耀急著要確切的法醫報告。
警察總部的法醫中心有自己的解剖室,附設停尸房――臨高縣境內數目很大的非正常死亡的人員中的一部分會被送到這里進行尸體檢驗。由于來源充分,衛生部進行教學和科研使用的大體和標本目前都是由這里提供的。
在踏進鐵門時,她順手摘下門邊衣架上的呢大衣披在身上——雖然小冰河期的臨高也有冷的時候,但是一年四季都讓人一進門就好一陣哆嗦的就只有這里了。不過對于蘇菀這樣來自甘肅經常飽受西北風“考驗”的人只能算是小菜一碟甚至家常便飯。
“蘇老師,你來了。”蘇菀剛一進門,幾名同樣穿著制服的男女少年就趕緊圍了上來,他們都是蘇菀的學生。
和學生們一起換上一身淺藍色的解剖服后,蘇菀開口問旁邊一個長得比較高大的男孩:“嗯,尸體運到了對吧?還有,再把案情復述一遍,我看看慕警官和我不帶隊的話你們第一次獨立出現場怎么樣。”
男孩取過一旁的一張文件大聲朗讀起來:
“1633年9月1日上午7時許,女仆學校學員林小雅被人發現從百仞城元老宿舍區綜合服務樓樓頂墜下身亡,接警后法醫于8時30分許趕到現場,見尸體位于綜合服務樓大門右側約10米處,著黑色連衣裙,白色圍裙,下穿白色棉襪,黑色布鞋。尸體呈仰臥位……據體溫推測死亡時間為9月1日凌晨1時~3時之間。經現場初檢后于10時17分運抵警察總部法醫中心等待尸體解剖。”
“不錯,比你們老師第一次出現場還好,以后再接再厲。”蘇菀贊賞的點點頭,“好了,現在開始尸體解剖,雖說給你們發的書上那些各種惡心圖片什么的你們也看得多了也免疫了,不過實實在在操作尸體解剖也算第一回,唔,這次的尸體還不算什么惡心的,別以后見了高度腐敗的還是什么分尸案的嚇得拉不住的跑了。”說罷她就轉身走到解剖臺前。
解剖臺上躺著一具年輕女子的尸體,按蘇菀來看大抵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她身材中等,體型按舊時空的標準也算是基本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