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甲換了種語重心長的語氣:“你還記得我們法學會的基本宗旨么: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如果咱們自己都拿這個當空話,還怎么服眾?依法治國可不是一句空話呀。”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我和你說句咱們法學會的知心話,”馬甲壓低了聲音,“你這個法子的確很妙。但是咱們這么搞下去的話,最終的結果就是執委會弄個背不出法條的政法高官來指揮仲裁庭――既然權謀比法律重要,咱們這些人還有什么用?”
安熙一驚:“我明白了。”
“你明白里面的關節就好。”馬甲恢復了輕松的表情,“你把新制定的《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草案先研究下,看看這個案子該怎么審理:嚴格按照程序和法律規定走,量刑可以按照下限,不要頂上限。”
“好。”安熙表示堅決完成任務,他遲疑了一下,又開口了:“馬執委,我還有個看法――”
“你說吧。”
“我覺得我們應該對女仆的潛在影響力有個正確認識了。我接觸楊元老之后感覺楊繼紅對他的影響力很大,女仆吹枕頭風謀取利益這種事情恐怕也不是稀罕事了。與其讓其變成潛規則,不如變成顯規則,搞個《女仆和元老關系法》,以成文的形式規定女仆的權利義務,規定女仆和元老的子女的定位,規定女仆進行身份轉變的條件和程序。”
馬甲贊許的點頭:“這個想法很好!這事你起草一個草案,到時候拿到法學會的例會上討論。”
丁丁接到辦公廳的通知之后總算松了口氣,為了這倒霉的案子,潘潘已經和他鬧了大半個月的別扭了,雖然沒有鬧到站陽臺的慘劇,臥室也隨便他進出,但是潘潘卻直接帶著換洗衣服住進了報社的宿舍。聲明“女仆案真相一日不見報,一日不回家”。似乎是鐵了心的要他投降。
為了家庭和睦問題,丁丁沒少往辦公廳打電話,還親自去了幾回,總算得到了辦公廳的許可。接著,從警察總部送來了案情通報。
丁丁趕緊親自帶著材料去找潘潘了。
“好了,親愛的,林小雅案的案情通報已經來了,你現在總該相信我了吧。”
潘潘為了這個案子已經忙活了好一陣了,原本她對得到許可不抱任何希望,冀圖通過自己的私人活動來得到內幕消息――她的很多舊時空的前輩就是這么干得。但是她很快就發現臨高的體制下私人調查毫無施展之地。
案件能夠接觸到核心材料的人很少,而且全是強力機關的元老。不論是慕敏、薩琳娜還是蘇莞,都拒絕透露詳細的案情。這三位女元老如出一轍的回答說沒有得到國家警察的許可前不能泄露任何消息――“這是紀律問題”。
潘潘原本寄希望于她們的“正義感”,但是不論她怎么強調這案子對土著人權、婦女權益保護的重要意義,依然一無所獲。
由于得不到具體的調查材料,潘潘只能把對象轉移到歸化民身上。她走訪了案發現場,設法采訪了可能接觸到案件的各種人。利用她的“首長”身份,她倒是得到了不少第一手材料――除了在強力部門服務的歸化民,他們照例是“要遵守紀律”,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