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薛坤將最難以修復的那一塊胎體樣本留給了趙御。
不過他打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的落空了,在田子厚這種變態導師的手下能活到現在,趙御對這種修復專業基礎的東西,說是了若指掌都不過分。
要說要求苛刻,他這個專門找茬的人,遠遠比不上當初的田子厚。
那同學還沉浸在趙御剛剛那種近乎神跡的修刻手法當中,不疑有他,直接拿過自己操作臺上的融合托盤。
里面是他中午剛剛調制好的胎體融合物,看上去和手中的胎盤顏色比較接近。
趙御拿過托盤,將融合物放在鼻子底下輕輕的嗅了嗅。
“缺少無機鹽水,混成碳酸鉀的含量不夠……”
僅僅憑借嗅覺,趙御就可以判斷出這家伙調制的融合物所存在的問題。
這是一種本事,一種別人教不會而近乎直覺性的一種天賦。
趙御的這種天賦,別說一般人了,就連田子厚都無法做到。
“真的假的?!”
那家伙顯然有些不相信,這些融合物質的調制,都是需要經過縝密計算的。
這家伙的鼻子,難道比那些精密的儀器還要準確?
看著身邊同學露出懷疑的神情,趙御沒有說話,只是拿過一旁的輔助物質,開始調試新的胎體融合物。
逐漸的,周圍的同學都察覺到了趙御這邊的異動,好奇的圍了上來。
趙御也不吝嗇,一邊熟練的調試融合物,一邊認真的給大家講解著整個過程和其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修復胎體,首先要做得就是對胎體的形成定性,這其中包括胎體的年份以及長時間所存放的壞境……
咱們手中的這些胎體樣本,應該是仿民國粉彩的一種塑造手法,不過因為是學科樣本,所以塑造的比較粗糙。
當然,這種粗糙也是對修復手法的一種考驗,畢竟我們以后要遇到的文物,并不一定都是按照書籍上所記載的那種最完美的形態體現出來的。
一切都要以實際的實物為準則,修復的時候要考慮的不是怎樣達到書籍上所書寫的那種完美程度,而是要契合,與自身修復的文物相契合。”
趙御侃侃而談,周圍的同學聽得都很入神。
這種講解的方式,比起土撥鼠的那種教條式的灌輸手法,要更加吸引這些涉世未深的年輕人。
趙御調制融合物的手法很快,大家都沒怎么看清楚,但是趙御卻在修復的過程中,故意放慢了速度。
半個小時之后,趙御將手中修復了一大半的胎體樣本遞給了旁邊那個目瞪口呆的同學。
“剩下的你自己試試,記住,不要趕時間,文物修復師是一個慢工出細活的行當,心急不得!”
這些話,是他在進入唐安大學落在田子厚手上之后,那個老頭給自己上的第一堂課。
慢,一定要慢……
“我靠,哥們你這也太牛逼了!半個小時就修復了一大半,而且修復層面完全看不出一點端倪,這手法比土撥鼠還厲害!”
“就是就是,剛剛講解的也很到位,我之前遇到的很多問題,都開始逐漸變得明朗了,太犀利了!”
“哥,親哥,您也給我看看唄……”
在趙御露了一手之后,這些同學立馬雙眼放光的盯著趙御。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眼中神乎其技的修復手法,還是趙御刻意放慢了速度之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