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事吧?”
田子厚端著一個描畫細瓷茶杯,放在嘴唇邊,鼻子輕輕的嗅了嗅。
這個價值不菲的景德細瓷杯中,盛滿的不是香茗,而是辛辣無比的白酒,二鍋頭。
這老頭有個怪癖,從不飲酒,但是卻喜歡嗅酒。
而且只認二鍋頭,最便宜的,十一塊錢一瓶的那種。
“沒……沒事,少爺現在住進了蕭震的莊園,我們的人已經滲了進去。”
中年人始終低著頭,說話都小心翼翼。
“什么人做的?”
田子厚面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只是說話的語氣,多少有些瘆人。
“死了的兩撥都是越北人,應該是連環扣,做事的人很小心,暫時還查不到。”
“應該?”
田子厚沒說話,福伯卻瞇起眼睛。
“就……就是連環扣,第一波應該是開槍的,被人從后面擊斃,而擊斃了開槍的那兩人的同時,背后的兩人也被另一波人狙殺……”
中年男人說完之后,腦袋垂的更低了。
連環扣,雇主會同時請好幾撥人。
在任務結束之后,執行任務的人會被立刻抹殺。
而抹殺了執行任務的人,一樣會被另一波人抹殺干凈。
這種暗殺的手段,成功與否不去說,想要挖出背后的人,卻相當的困難。
“廢物!”
在趙御看來,一直都溫和的福伯,此刻卻赤紅著雙眼,神情凌冽。
“繼續查……”
田子厚將酒杯放在桌上,冷聲說道。
男人急忙點點頭,隨即后撤兩步,轉身逃出病房。
“爺,會不會是田老三?”
在那人出去之后,福伯皺著眉,輕聲的問道。
“人真的沒事吧?”
田子厚沒有回答福伯的話,只是再一次說了一句已經問過好幾遍的話。
“真的沒事,當時李長歌就在少爺的身邊,有他在,想要傷到少爺,幾乎是不可能的。”
福伯看著眼前這個好像癡了的老人,強忍住了眼眶的淚水。
田子厚之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問‘人沒事吧’,其實是在害怕……
這個三十年前讓整個京津圈都畏懼的男人,是真的老了,也真的怕了!
“不是田老三,他沒那個膽子!”
田子厚搖了搖頭。
他了解田書明,雖然他不知道孔自如和幾個大佬曾經敲打過田書明,但他明白,那家伙敢對自己動手,但是卻絕對不敢針對趙御。
原因很簡單,他田老三知道,再一次失去兒子的秦舞陽,是真的會發瘋的!
“那就是……程學陵?”
趙御這段時間在京都的一舉一動,他們都了若指掌。
和秦家的那個廢物起沖突,以及后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們都清清楚楚。
楚家,楚風云要出手,也絕對不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秦書?
他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子。
剩下的,就只有程學陵了!
“查!”
田子厚怔怔的盯著桌面上茶杯中的劣酒,輕聲道。
福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