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回到大雜院時，不過是小半個時辰后。
因為天氣尚早，她這趟出去也沒有耽擱太久，所以大雜院里的眾人也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
倒是蘇半夏，從回來后就有些面色灰沉，甚至是神情恍惚。
“阿夏，你茶水都見底了，怎么還在喝？”
門口，剛剛過來的聞人雨聲音喚醒了陷入發愣中的蘇半夏，她隨手放下了茶杯，對著聞人雨笑笑。
“阿雨，你起來了。”
說著她又去拿桌前的粥勺，因為一時失手，沒有夠到碗沿，就不小心扯到了桌布，差點將桌前的一堆早膳給當場撂倒！
驚得連聞人雨都站不住了，急忙上前將桌子穩住，轉頭再看去蘇半夏時，眼底都是困惑和淡淡的擔憂。
“阿夏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為何總覺得你老是神不守舍的？”
“是擔心孩子嗎？等下去看看就是了，放心，有穆川在不會出大事的。”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太過明顯，蘇半夏眸光閃了閃，卻沒有說話。
見她不言語，聞人雨只道她如今肩頭壓力太大。
輕輕搖了搖頭，接過旁邊的桌布，“我來弄吧。”
屋子里安靜許久之后，突然聽得蘇半夏問了聞人雨一句。
“阿雨，你覺得耶律堯來南越，會不會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今早的事情過后，蘇半夏有將之前的事回想了一遍，包括哈魯未說完的話。
要說心里沒有疑心，那是不可能的。
誰知，旁邊聞人雨的動作一頓，被蘇半夏這一問給問笑了，是帶著諷刺的冷笑。
“阿夏，別告訴我，到了如今你還相信那大漠小兒吧？”
蘇半夏捏緊手中的空茶杯。
“不是信，這是不甘。”
一句不甘，聽起來簡單，可其中包含和蘊藏著的東西，卻是極深極重。
聞人雨抿了抿唇，來到門口，抱胸道了句。
“哼，反正我就是不信他，他這一輩子注定都是惡人，哪怕是有苦衷，也是不可告人的惡事臭事！”
蘇半夏笑笑不說話了。
吃了早膳后，她來到了穆川的院子。
剛來便碰到正對著清鶴叮囑著什么的穆川，兩人說完話，穆川朝著蘇半夏揚眉一笑。
“來了。”
“禾兒如……”
“進去說。”
穆川的神情帶著笑，但是蘇半夏還是覺得事情不簡單，她沒有多問，輕嗯一聲就跟著進去了。
“穆川，別賣關子了，到底如何。”
穆川看起來依舊淡定，甚至還給她倒了一杯茶，“大清早的出去見人，你估計也沒有怎么休息，先喝口茶吧。”
蘇半夏心中一動。
“你、你知道？”
穆川唇邊笑意加大，算是默認。
“是見的耶律堯。”蘇半夏垂下了眸子。
“原來是他啊。”
聽著他的淡定語氣，蘇半夏不禁好奇，“你不想知道我為何要去？”
穆川放下茶盅，捋袖坐去了蘇半夏的對面。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誰逼迫也無用，這是老三曾經的原話。”
提及燕綏，屋子里的氛圍不由低迷了些。
穆川眸光微閃，看了眼里屋中孩子睡熟的方向，回歸正題。
“關于孩子的事，目前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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