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離開,我攔住它。”
陽牧青絲毫不為所動,挺身擋在慕容曌的身前,與醉蜂激烈纏斗起來。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女人,總是可以做出自己預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空蕩蕩的靈堂頓時變得陰風四溢,幡條飛舞,煞是陰森。
只可惜無人欣賞。
“我走不了,你攔不住。”
慕容曌冷冷看著陽牧青的架勢,守多于攻,身上的衣服不時被劃破,還滲出絲絲血跡,根本就不像是有勝算的樣子。
“你相信我!”
盡管陽牧青飄逸的身法已經呆滯起來,但他已打定主意一定要護住慕容曌的安全。
不論需要他付出什么。
一條胳膊,一條腿,性命,乃至靈魂,都隨它便。
這個念頭剛生出的時候,讓他自己都下意識嚇了一跳,他倆之間,是什么時候開始有了如此深的牽絆?
“那你也請相信我。”
慕容曌一字一句說道,少有的嚴肅口吻。
陽牧青豈能聽不出來這句話其實是命令的語氣,咬著牙權衡了一下眼前的情形,慕容曌的提議的確是上上之選。
只好妥協道:”好,我相信你,別讓我失望!“
“放心吧。”
慕容曌盡力壓制住不停往上竄的酒意,被酒熏紅的臉上露出一如既往驕傲自信的笑容。
陽牧青側身一讓,醉蜂與慕容曌之間,再無屏障。
慕容曌頓時感到有一股涼氣從她脖頸處竄進了身體內部,讓她渾身發抖,再也站立不穩,盤腿坐倒在地上。
就在瞬時之間,醉蜂進入了慕容曌的體內。
它心滿意足地徜徉在慕容曌的身體里,在它看來,這的確是一個異常完美的容器,是一個被酒精調教過的高度契合的容器。
慕容曌似乎與它心靈相通,能夠領會到它的“感受”,只是,她臉上露出了不那么友好的笑容。
剛才喝下酒的那刻,她便對自己成功施以催眠,強行灌輸自己是一個無藥可救的嗜酒者身份。
醉蜂是一種寄托于意識的邪祟,也是靠探尋別人的意識來選取合適的容器,而它探尋到慕容曌被催眠的意識時,便誤以為真了。
被催眠者散發出的“意識”往往堅定得連自己都要騙過去,何況一只并不真正具備思考能力的邪祟?
她閉上眼,凝聚心神,啟動喚醒機制,將自己從催眠狀態中拉了回來。
于是,醉蜂終于發現這個剛才看起來還完美無缺的容器,突然之間變得不友好起來,讓它有種被清醒血液腐蝕的感覺,它忍不住在慕容曌體內橫沖直撞。
“我開始了。”
陽牧青出聲警示,見慕容曌點頭,知道她與醉蜂尚在較量,并未被它輕易控制,稍微放下心來,取出一疊符咒封住慕容曌的七竅,并拿出一頂靈川柳枝編成的草環放置在她頭頂之上,手中的桃木短劍在空中劃出繁復的符篆圖案,口中配合念起可降服邪祟的密咒。
他與慕容曌配合得恰到好處,醉蜂在慕容曌體內進退不得,愈加瘋狂,它已經吃掉的那些死靈紛紛開始失去控制。
醉蜂的最后掙扎讓慕容曌十分不好受,它在她身體里拼命找出口,讓她的周身皮膚出現蚯蚓游動一般的凸起,痛得她全身冷汗直冒,像從水中打撈起一般,嘴角有一線鮮血溢下,想必是嘴唇被她生生咬破了。
平日里她手指劃破了都會在陽牧青面前賣弄半天,現在經歷這種超出人體承受極限的痛感,卻硬是哼都沒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