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牧青出門的時候,仔細跟菩提子交待了拔魔之事。
其實這種事本來用不著他來交待,奈何他這個師父向來不把別人的生死太放在心上,心情好了就管上一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在他面前被大卸八塊也是眼睛都不會多眨上一下,加上他現在法力不能自如控制,拔魔之事費心費力,如果按照他的本意,反正慕容曌修養個大半個月就會生龍活虎,放任不管是皆大歡喜的做法。
“你知道的,她對我很重要。”
陽牧青眼神堅定地看向菩提子,下了最后通牒。
“好啦,你的親親老板我會照顧好的,你放心去吧。”
最終菩提子耐不住他言語加眼神的雙重攻擊,松了口。
“不許耍賴。”
不是陽牧青不信任他,而是菩提子出爾反爾、反復無常的做事風格早已深入他心。
“我可以施定身術的吧?你也知道,她不是那么乖巧的人,萬一影響我做法……“
菩提子的眼神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其實不管使不使用定身術,菩提子完全沒有必要征求陽牧青的意見,但陽牧青實在太看重慕容曌了,萬一他一個不小心,被慕容曌打了小報告,兩師徒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那就是大大的沒有必要了。
他菩提子就是為了一個男人跟別人翻臉,也不要為了慕容曌那個笑面虎,太不值了……
至于定身術什么時候用,怎么用,哼哼,那就由他說了算了。
“可以,但要得到她的允許。”
陽牧青說完這句話,見天色已晚,便匆匆出門了。
菩提子低頭沉思了幾秒,便得出了默認也是一種允許的結論。
而昏迷之人,自然只有默認的份。
陽牧青趕回齊靈所就職辦公大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停車,朝大廈的方向望了望,并不急著下車,而是從背包里掏出一盒未拆封的煙。
他將其拆了開來,抽出一根點上,放嘴里吸了一口之后,心不在焉地吐出幾個煙圈,身體往座椅上一靠,閉上雙眼,長睫毛在路燈的照射下形成厚重的陰影,他本來是會抽些煙的,但在發現慕容曌似乎不太喜歡煙味之后,便幾乎戒掉了。
然后他發現戒煙并不是傳聞中那么艱難的事,也或許是他的煙癮沒有那么嚴重的緣故。
心煩嗎?意亂嗎?好像是有一點。
一個人或者真的不該與另一個并不討厭的人長期相處,特別是他這種沒怎么與人長期相處過的人,尤其對方還是慕容曌這種容易討人喜歡的人。
是的,他發現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的情緒會被慕容曌的喜怒哀樂所牽引,只要是她所喜的,他從不質疑,只要是她所想的,他想方設法做到,一開始,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能力,但到后來,他也想不清楚是為了什么了。
如果菩提子不曾到訪,他還可以假裝自己不曾發覺;但自從菩提子來了之后,從這個怪異師父的言談舉止中,乃至一個“嫌棄”的眼神中,都可以折射出自己與慕容曌之間的默契,以及自己對她非同一般的情愫,逐漸清晰到讓他沒有退路。
慕容曌如此冰雪聰明,又何嘗會沒有一點點的察覺?恐怕——比他自己察覺得還要早。
可她有言酩休——那個在他們的生活工作中毫無存在感卻明顯占據慕容曌內心全部位置的男人。
但,只要一直彼此不說破,他們應該就一直能夠維持這樣子輕松的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