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的賬房內,堪稱人間絕色的女掌柜正在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
她敲打算盤的姿勢無比嫻熟,像是已經打上了幾千萬遍。
雖然現代科技無比發達,計算器和電腦可以搞定絕大部分數據,但她還是青睞這種手動方式,一毫一厘地算著每日的進賬開銷,心里會有種別樣的踏實感。
醉仙樓別無分店,只此一家,但日進斗金,超高的盈利率絕對讓眾多同行眼紅。
“錢多還真是麻煩呀!”
她自顧自地噙著笑感嘆道,侍立在一旁的大堂經理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也咧開嘴陪著笑。
“當下正值春茶上市,雀舌一兩黃金價,賬目上倒是寫了五百元一兩,可這茶卻是凍庫里的存貨。”
“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美人一怒,屋內的書架帳薄、文房四寶全都瑟瑟發抖,如篩糠一般。
大驚失色的大堂經理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解釋,而是慌忙不迭地奪路而逃,然而唯一的門已在美人的衣袖掃過之后自動關上,下一秒,一只枯槁的鬼爪扼上了他的喉嚨。
他鼓著雙眼蹬著腿掙扎了幾秒鐘之后,吐出的舌尖歪向了一側,就此斷了氣。
“我……沒……”
他至死也沒明白,明明已經很小心翼翼,端給女掌柜的茶從來都是品級絕佳的新茶,客人們的茶雖然換過了,但能確保從品相、味道上絕對分辨不出來,也從無客戶投訴,為何還會被一眼識破?
美人拍了拍手,看也沒看大堂經理咽氣之后化形而成的耗子尸體,徑直走出了賬房。
她走了之后,兩個守候在門外的暗衛閃入賬房,以極快的速度清理了屋內,接著進入后廚,與正在頤指氣使的廚師長耳語了兩句,廚師長點點頭,朝一名正在炒菜的白凈廚師招了招手。
白凈廚師停止了炒菜的動作,雙手在臉上抹了抹,五官隨即易位,再將廚師服換成了一身筆挺的西裝,儼然已是原本大堂經理的相貌。
醉仙樓的工作人員們對發生的事端都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似已司空見慣,無動于衷,仍舊忙活著手上的活計,連一個好奇的眼神都懶得給。
若此時有品級足夠的玄師能夠尋到正宗的照妖鏡望一望這里面,便會發現在醉仙樓忙里忙外的工作人員是一群毛皮發亮的耗子精,而兩名暗衛是喪葬常用的剪紙人偶,眼神空洞,面無表情。
“潘郎,我忙完了。”
絕色女掌柜換了一身旖旎華服,推門而入,這個房間設在二樓臥室的名畫之后,是一個偌大的隔間,里面設施齊全,有沙發、投影電視、棋具、琴臺、書架、調酒臺、健身器械若干,兼具現代與古典氣息,家具裝飾無一不奢華。
甚至在房間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的泳池,鋪著青藍色的磚石,波光粼粼中,有一個赤著上身的年輕男子,頭發上滴著水珠,手中端著一杯紅酒。
江湖少年足風流,正是賽潘安。
“小嬋,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等的花兒都要謝了。”
賽潘安朝著艷光逼人的女掌柜舉起了高腳紅酒杯,脖子上隨意搭著的毛巾掉入了池水中,露出孔武有力的肌肉與線條,呈現著年輕人獨有的蓬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