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大院時,突然有段路圍著很多人,水泄不通,沈青松和顧瑾走路的腳步也跟著停下來。
顧瑾踮起腳尖看前面許多人圍著的地方,只看見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守在擔架旁邊,不由得皺眉,“這是怎么了?好像是有個女人在哭。”
看熱鬧的人有大嬸熱情地告訴顧瑾,“這個討公道的人,叫楊蓮桃,是市委大院楊永勝的女兒。”
楊蓮桃看上去年紀很大了,身上的衣服洗得發白,到處都是補丁,像是營養不良她臉色蠟黃,連頭發都是黃黃的,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沒注意到楊蓮桃手里抱著一個孩子,看起來十歲大的樣子,又瘦又小和個小老鼠一樣。
又瘦又小,眼睛也凸出來,倒是看不出性別來,也不只是受了驚嚇,還是餓的不行了,孩子在楊蓮桃懷抱里哇哇大哭。
楊蓮桃一邊哭,一邊還在嘴里喊著,“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求你了,救救我們一家三口吧。”
顧瑾一聽,看向擔架上的男人,仔細看才發現擔架上躺著的干瘦男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一雙渾濁的眼中全是對聲的渴/望,他一雙骨瘦如柴的手抓住楊蓮桃的褲腳,渾身都在顫/抖。
正當顧瑾打算繼續看下去的時候,上次打過一次照面的王美花,看到顧瑾,“喲,顧瑾來啦,這外面今天熱鬧了好幾個小時了,圍的大院水泄不通,你一個人只怕門衛不讓進,不如就讓我帶你進去吧。”
“行,那就謝謝王大嬸了。”顧瑾點了點頭,微笑接受王美花的好意。
一路上王美花拉著顧瑾絮絮叨叨說起院子里的一些事兒,顧瑾和沈青松聽了只微笑,從不發表任何意見,也不和王美花多說什么。
走到楊家門口,王美花指了指,“今天楊家不知道是不是沒人,他們閨女來了也沒見開門。”
沈青松平靜地看了楊家一眼,里面有動靜,大約是已經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兒了,只是沒人出來,拉著顧瑾說,“別人家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咱們先去看望溫老。”
那兩個大人究竟為什么會把自己過成那個樣子,顧瑾并不擔心,只是憂心楊蓮桃手里抱著的孩子,面黃肌瘦,還有黃疸,如果不能及時得到醫治,只怕活不了多久了。
顧瑾看了旁邊八卦的王美花一眼,又掃了一眼緊閉的楊家大門,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沒說什么。
在王美花的敘述中,顧瑾知道,市委大院楊永勝媳婦兒的身體并不好,本來就楊蓮桃這么一個閨女,從小千嬌百寵,可以說是捧在手心。
但,楊蓮桃從小就被寵壞了,到了上山下鄉的年紀,她不想去,楊永勝為了讓閨女不吃苦,找了許多關系。
只是這件事兒是瞞著楊蓮桃的,當時查的嚴,如果這事兒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就黃了,本想著辦成了再給楊蓮桃一個驚喜,怎么也沒想到楊蓮桃為了逃避勞動,竟然說楊永勝媳婦兒姜英是個資本家。
還逼著楊永勝和姜英離婚,只要把姜英打成資本家,她就可以不用下鄉勞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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