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沐蘇蘇望著身側人兒毫無瑕疵的俊顏微微發愣,她對蕭江宴的包容度好像格外的特殊。
她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睡,來到這里,原主一直都是睡柴房的,沐蘇蘇試過,最終不愿意委屈自己便妥協跟蕭江宴擠一張床。
沒有想象中的排斥,便也就一直這般。
這會想起來,似乎一開始她就對蕭江宴很不一樣了,她一次次的心軟甚至為他一次次地破例。
或許是曾經落魄時候吃過太多苦頭,她同情這個幾乎從神壇墜落的男人,沐蘇蘇想到之前在蕭老太屋子里看到的那副畫。
少年眉宇堅韌之色凜然,凌駕于寶馬之上,一身金絲繡邊的墨色錦袍勾勒著男人絕佳的身段,一身矜貴氣息讓人敬畏。
墨色的眸子里與現在的純粹同樣,多了幾分銳利和傲氣,仿若積蓄力量等待俯沖的雄鷹,又仿佛高貴的王子在巡視領土。
“這里不該是你的終點。”沐蘇蘇輕聲嘆息,聲音微不可聞,透著幾分惋惜又有幾分思慮。
在沐蘇蘇話音剛落的時候,蕭江宴藏在被子里的尾指微動。
不過沐蘇蘇并沒有注意到,她的思維還在打轉。
似乎承認自己的動心也不難,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或許是夜里那盞明亮的油燈,蹲在村口那執著等待的身影,亦或者在最初,那蜷縮著不敢進屋的可憐身影。
一開始她同情這個落魄的家庭,也是為了報恩開始想要改善,后來她漸漸被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吸引,被那純粹天真的依賴勾住腳步,甘愿付出一切。
有些不可思議,沐蘇蘇第一次動心來的十分的意外。
沐蘇蘇不是第一次考慮找個問題,他們該如何在一起。
或許說這些有些矯情,但是在沐蘇蘇的意識形態里,他們的地位是不平等的,不是身份差異,而是他們的認知。
蕭江宴并沒有成熟的思維,她對他的依賴或許是因為雛鳥心態,依戀她對他的照顧。
但這不代表他愛她,換一種說法,他就像是一個懵懂的孩子,不會理解她的感情,也沒辦法回應,她可以蠱惑他離不開她,但這對蕭江宴不公平。
沐蘇蘇想了很多法子,她也一直在逃避一個問題,便是蕭江宴的病情,她害怕他病好之后的疏離,甚至有些恐慌。
但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她需要大量的資金和人力物力,去找尋最好的大夫,治療蕭江宴的疾病,等他病好了再談感情。
有時候沒有回應或許也是最好的,沐蘇蘇空洞地想著,又覺得自己太過自私了,耽誤了蕭江宴的治療怎么賠付。
帶著掛心的問題,睡夢中沐蘇蘇眉宇都是緊鎖著。
一雙手輕柔地上前撫平,一雙與沐蘇蘇畫像中同樣銳利的眸子睜開,蕭江宴微微嘆息一聲,怎么讓小姑娘憂心的總是自己。
“乖,很快了。”
大夫的問題沐蘇蘇其實從一開始就托付人去調查了,她要做好能帶蕭江宴出遠門尋醫的準備,先探聽消息做好攻略為上。
“沐廚,劉掌柜有事找你回去一趟。”
這會兒她剛抽空過來小小的攤子這邊看情況,沐蘇蘇循著聲音看過去,便看到匆忙的劉二。
“我這前腳剛走,劉掌柜的怎么了?”沐蘇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