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沐蘇蘇望著夜色微微出神,京城的天空與多樂村并沒有什么不同。
大哭包是不是也在望著同一片天空,有沒有想她?
“柒,我要去蕭江宴。”沐蘇蘇喃喃出聲,望著虛空,“沒見上一面,我不放心。”
她不是沒有想過一進京就去找蕭江宴,但這般并不能幫到他,反而可能引起劉嬪妃的注意力,對其更加束縛。
柒有些費解,瞧著蘇蘇有些落寞的樣子,說道,“需要我一道去嗎?”
“不必,路線我熟記于心。”沐蘇蘇搖頭,“你留在這里照看小度,我晚些便回來。”
沐蘇蘇在這個時代做的事情柒其實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理解為什么沐蘇蘇會這般在意這些人,那都是本不該有交集的人。
一身夜行衣的沐蘇蘇輕手輕腳離開沐府,一路前往六皇子府。
劉皇子府和沐府其實就相差兩條街而已,蕭江宴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沒有自己的府邸,這次回京皇帝匆忙賜予了一處,就連翻新都沒有,沐蘇蘇知道的時候心疼壞了。
她的江宴明明值得最好的。
六皇子府邸的下人不少,卻沒見到干實事的,沐蘇蘇換了裝混入其中也無人察覺,路過聽到熟悉的稱呼,頓足觀望。
一個仆從和一個丫鬟提著燈籠走著,似乎是起了爭執,話語聲越來越大。
“要什么熱水,就是一個癡傻的懂得什么冷熱之分嗎?”丫鬟不屑地說道,腳步跨得很大,“快些把冷水送過去,回去睡覺了,這天冷得很。”
“好歹也是一介皇子,指不定往后就好了,你可積點口德吧。”仆從追在后頭苦苦勸誡道,“水都燒好了,你莫要發牢騷了。”
“我不管,誰樂意誰去,我才不要伺候傻子洗澡,鬼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傷人。”丫鬟并不給他好臉色,語氣很是不耐煩,走得越發急切。
瞧見丫鬟傷人的話語,沐蘇蘇心里一陣頓痛,眼里冒著火氣,這不敬主的刁奴。
“今日輪到你當值,怎么就是不聽呢,你不去這會喊誰去。”仆從有些著急。
丫鬟卻是不管不顧地跑遠了,獨留仆從在原地糾結,路過瞧見沐蘇蘇的時候有些愣然,“你怎么看起來這么面生,什么時候來的?”
沐蘇蘇將那丫鬟的面容記在心里,瞧著問話的仆從平靜說道,“奴婢是昨兒剛來的。”
仆從瞧著時間,也沒來得及多問,拉著沐蘇蘇就走,“快些隨我過去,主子那邊還等著呢。”
不得不說,王府雖落敗,但是該有的卻是不少的。
被仆從帶著,沐蘇蘇來到一處偌大的浴池的時候才有些醒悟,熱氣騰騰的浴池里只有一個人,即使隔得遠沐蘇蘇也能確定。
那就是她的江宴。
仆從早已離去,沐蘇蘇站在原地,腳步不受控制地走進,瞧著浴池里靠著壁仿佛睡過去的人兒,心尖都在顫抖。
靠的近了沐蘇蘇便瞧見那光滑的背上遍布的傷疤,新傷舊傷斑駁交錯,極為猙獰。
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她精心養著的大哭包受了這么多傷,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縹緲的霧氣下,呼吸困難的沐蘇蘇越發覺得腳步有些沉重,鼻子有些酸澀。
“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