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夜色十分深沉了,蕭江宴卻覺得有一瞬光照耀進他的心,有一個小姑娘在心疼他,有一種被人珍視的感覺。
小姑娘早已褪去白日生人勿進的清冷,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濕,底下濕漉漉的杏眼水光波瀾,一顆顆圓滾的淚珠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半蹲在他跟前哭得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將他忍不住想要將人擁入懷里。
抓著他的手微微顫抖,蕭江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誰在抖。
“不哭。”他干巴巴地重復道。
干澀的嗓音透著沙啞,沐蘇蘇心疼得又要掉眼淚了,看著那澄澈的眸子跟著微紅,似乎下一秒就會跟著哭出來一般。
沐蘇蘇將臉埋在衣衫上潦草地抹去淚水,揚起一抹笑,“我沒事的,你看,沒有哭的。”
似乎是冷風吹進來,沐蘇蘇感覺到大哭包甚至顫了顫,她瞬間起身,將門窗合上,破洞的地方卻找不到東西堵住。
望著漏進來的冷氣,沐蘇蘇用廢棄的木板勉強擋住。
蕭江宴原以為她是要走了,卻發現她是去為他擋住漏風的屋子,微弱的火光照耀著那纖細的身姿,突然覺得有她在屋子里暖和又亮堂。
回頭看到大哭包正在專注得看著她,沐蘇蘇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似乎是在安撫,“等等,我將柴火撥散些,火焰大了便暖和了。”
沐蘇蘇為了方便穿得都是黑衣勁裝,這會兒也沒什么外套可以給他披上。
再一張望,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殘缺的桌椅,連個被褥都沒有,木床連個床板都沒有,這環境破廟好不到哪里去。
劉嬪妃是何等的喪心病狂,居然這般對待自己的親兒子。
沐蘇蘇低頭掩飾通紅的眼睛,還有凌厲的怒氣,她倒是要查清楚,江宴到底做錯了什么會被如此對待,將他磋磨至此!
灰蜂似乎察覺到主人家的動靜,振動翅膀的幅度都小了很少,兩小只默契地停在不遠處吃著花蜜。
“嗡”
灰蜂的聲音到底驚醒了沐蘇蘇,看到另一只灰蜂沐蘇蘇有些疑惑,但是這會兒她也沒多想,她在想另一個問題。
蕭江宴該會不從早上的茶宴開始便沒有進食了吧!
“你餓不餓?”沐蘇蘇問道。
蕭江宴猶豫地搖頭,肚子卻是不合時宜地響起“咕咕”的聲音,瞬間紅了臉。
沐蘇蘇看著正想笑,又笑得無奈又心疼,意識流從隨身廚房將牛奶放到微波爐里熱一下,聽到‘叮’的一聲,沐蘇蘇迅速取出來。
溫熱的牛奶憑空出現,蕭江宴有一瞬瞳孔緊縮,而后恢復迷茫的模樣,似乎對一切感知都無所覺。
“想喝口牛奶,我去翻一下還有什么吃的。”沐蘇蘇見人呆愣著不動,便將杯子塞到其手里,示意其喝,“牛奶是熱乎的,先暖暖胃。”
怕大哭包餓壞了,而且場地也有限,沐蘇蘇打算做一份簡單的面湯先墊墊肚子。
搬了幾塊石頭圍住火堆,看到江宴默默的接手,沐蘇蘇頓了下沒有拒絕,又撿了一些干柴。
沐蘇蘇拿出一個鐵鍋夾在石塊上,取水倒入鍋里,等水燒開放入面條煮,撈出熱氣騰騰地面條,舀半勺湯水到碗里浸沒面條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