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就像個與世隔絕的小山谷,老人家在這里住了幾十年了,就連離開的路都沒有了,沐蘇蘇等人就算想要離開也急不來。
“可有什么法子向外邊傳遞消息?”沐蘇蘇問道,她看不到東西,只能循著微弱的感知看向周邊的人。
為了防止光線射傷眼睛,沐蘇蘇眼睛圍上了一圈白布,白皙的布帛襯托得皮膚更加透明,仿佛支離破碎的瓷片。
阿辰微垂眸掩飾住眼底的暗潮,伸手牽住了那纖細的手,卻被反射性地抽了回去,他看了一會,克制忽視了。
“很難,想要傳消息出去也得半個月。”阿辰說道。
沐蘇蘇微微蹙眉,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她難以安心待在這里養病,這心總是慌得緊。
這一日沐蘇蘇試探地跟老大夫說道,“我的夫君肯定擔心壞了,我想捎點消息出去。”
老大夫愣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有點難,但是我有個徒弟,約莫這個時候可能會來一趟,幾年來一次,老夫也不能確保。”
沐蘇蘇心里燃起的希望又斷絕了,眉頭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身體不能離開,等你們病好了再去開路也不遲,這路都被埋著了,沒點力氣可翻不過去。”老大夫摸著胡須說道。
沐蘇蘇知道沒法子了,沉吟片刻,道謝離開。
每日晚上她心里都很慌,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見,沐蘇蘇很擔心外邊的情況,更擔心蕭江宴。
“江宴,等等我。”沐蘇蘇在夢里喃喃自語。
老大夫偶爾聽到那虛弱而纏綿的話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還不去睡?你真當你骨子扛得住啊!”看到阿辰在外頭的老大夫指著人罵道,但是顧忌著屋里頭休息的人,聲音壓低了些許。
阿辰比最初所見的更不同了,冷冰冰的更像個石柱,終日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得老大夫手癢癢想要收拾一番。
“你不是說你是什么太子嘛,怎么連送個信都不行了?”老大夫看著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盡是毛病。
阿辰聽到“太子”二字,眸眼瞬間染上了幾分殺伐氣息,“別告訴她。”
老大夫一噎,而后戳著人怒道,“臭小子,還敢威脅老夫了,就不怕老夫一副藥弄死你!”
阿辰仍由他鬧,只是眸眼更加冷漠了,他確實有辦法傳遞消息,這一個月以來,他已經聯系上部下,只是他并不想要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他們就不再有關系了,他也可能再是“阿辰”了,這一場陰差陽錯的緣分又要斷絕了。
阿辰眸眼滿是血絲,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他發過誓,絕對不會有第二次,即使是死,也要將人留在身邊。
晚風有些涼,老大夫盯著阿辰看了一會兒,嘀咕道,“老夫瞧著你也沒有多喜歡小姑娘,占著人家作甚,人有家室,瞧著還很恩愛,你這般是在拆散人家。”
老大夫也猜測到他有法子離開,也不知道為何要瞞著小姑娘,瞧著小姑娘每天愁著也不松口,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