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沐蘇蘇去了避暑的行宮看了太上皇,沒有敢阻攔她,但是也沒人給她好臉色。
沐蘇蘇并沒有說什么,她并不覺得自己有愧,再次見到太上皇,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幾十年,而且更加癡迷道教,整個府邸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你來這里作甚?”太上皇一襲青袍,手里是桃花劍,看了她一眼就不搭理了。
沐蘇蘇在一旁坐下,直接說明來意,“我想讓他更加名正言順,他是很合適,不是嗎?”
太上皇冷笑一聲,“你并不了解他,他更像是放出籠子的惡鬼,根本不受控制,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成王敗寇,朕只恨當初沒廢了他。”
聽到這話,沐蘇蘇眼里閃過一抹厭惡,為人父者竟會如此仇視自己的親生孩子,甚至形容其為惡鬼,她只覺得可笑。
蕭江宴是一個獨立的人,憑什么受人控制,他從小被欺凌,沒有感受過一絲父愛。而面前這個男人只提供一顆精子,卻妄想控制他的人生。
越是了解蕭江宴的過去有多黑暗,沐蘇蘇的心就越發地下沉,就像被揪住一般的刺痛,眸子越發冷冽,深不可測。
“本宮并不是在問你意見。”沐蘇蘇淡淡地說道,輕抬手,遞過去一份宗卷。
太上皇的上位更加兇殘,上一屆皇室弟子除了沒來得及處理的小皇叔,就連遠嫁的公主都沒有放過,手段極其可怕。
宗卷上頭清楚地羅列了他的犯罪過程,沐蘇蘇很滿意地看著太皇上的臉色青紫交錯,頗為扭曲。
“沐家產業做得有多大你想必也有所了解,只要我一句話,信鴿會將這些消息通報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所謂的明君背后是一副什么樣的面孔。”沐蘇蘇聲音很平和。
太上皇將這些毀尸滅跡,上位后最是重視名聲,為了成為史記上的明君,才放過了小皇叔,還有蕭江宴,這人放縱宮里人凌虐蕭江宴,何嘗不是抱著借刀殺人的心思。
沐蘇蘇將這一切查得很清楚,對這個男人也沒有半分同情,蕭江宴能放任他活著也不是讓其享福的。
“你這毒婦!”太上皇氣得直接顫抖,還大喊著,“來人,把她拉出去砍了。”
沐蘇蘇笑他看不清形勢,清冽的眸眼淡淡掃了一圈,哪個人敢稍微動彈一點的。
“半天的時間,明日本宮就要看到禪位的懿旨。”沐蘇蘇沒再看他猙獰的表情,“你本該死的,但我希望余生你活在黑暗中。”
手里的桃木劍掉落在地上,太上皇突然大笑起來,“好個沐氏!”
沐蘇蘇垂著眸眼,并不愿意再與其商談,她敢確信,這個勢利的男人會知道自己該選擇什么。
晴天白云,不知道哪里飄來的烏云遮掩了一部分光亮,投下一片陰影。
沐蘇蘇在宮門口停頓了很久,就去看望太子,她失明期間其實來過一次,不過當時先太子還在昏迷,并未見面,只留下些收集好的好藥材。
太子的病其實是家族遺傳病,沐蘇蘇后來查看過皇后家族的病史,曾經有腦血管疾病,是遺傳概率很低的一種,而且近三代都未出現,沒想到先太子會這般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