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瓶暗綠色的藥瓶,思及小太監明明憐惜卻忌憚著什么的表現,她心里對小孩的處境又多了一份認識。
小太監走得著急,連燈籠都沒帶走,四面漏風的屋子吹得燭火左右搖擺,床上的小家伙無助地蜷縮成一團,單薄地讓人心疼。
看不下去的沐蘇蘇翻找了一圈找了個破壇子,又費勁地從院子里拖了一些樹枝過來,艱難地搗鼓大半個時辰總算點著了火。
火光冉冉升起,驅散了從外灌進來的寒氣,伴隨著星火炸裂的‘噼啪’聲,沐蘇蘇守了他一夜,直到天際吐白,一寸寸逼近的陽光驚醒了人。
沐蘇蘇連忙后退,退到陽光籠罩不到的地方這才松了一口氣。
保持同個動作一晚上沒動的沐蘇蘇習慣地活動了一下,突然有點安慰,這樣子也不錯,至少不用被身體所連累,這要放在以前肯定地腰酸背痛一整天。
此時床上的小孩兒也緩緩睜開眼睛,他第一時間警惕地掃視四周,那戒備的模樣讓沐蘇蘇愣了一下。
這是過得有多糟糕才會有這種應激反應,這明明只是個不大的孩子。
沐蘇蘇心里微微感慨,見小孩看過來,她并沒在意,有些無聊地撥弄了一下手上的腕表,透著些許熟悉感和陌生感,心里微微感慨,或許真的只有現代才是她的歸屬。
雖然沒看到自己的模樣,但是身上的裝扮明顯是她頭一次領取世界杯廚藝賽的裝束,手上是一塊定制款的女士腕表。
她的身材勻稱,上身是簡單的藍色襯衫,下身是一腳板正的黑牛仔褲,外搭一件灰色長款風衣,跟著柒一般都是走高冷風格的,不笑的時候有種拒人千里的疏離感。
小孩狀若不經意,實際上余光都在關注這個渾身透著怪異的女人,在看到其不小心觸及到旁邊的東西卻整個穿透過去的時候,眼瞳驀然放大。
再一次忘記目前狀況的沐蘇蘇差點直接飄出去,懵了一瞬她很想仰頭望天,最好翻個碩大的白眼更形象。
這都是什么事。
“你看得到我?”沐蘇蘇仰頭看到小孩震驚的目光,驚訝地問道。
可惜小孩看起來并沒有回答,反而接著低垂著頭翻找著瓶瓶罐罐,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慌,沐蘇蘇心里有些不確定。
現在的孩子膽子都這么大嗎,瞧見屋子里多了這么大‘大活人’都不害怕嗎?
沐蘇蘇又補了一句,“我沒有惡意的。”
說完后又覺得自己說的沒什么可信度,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不過小孩似乎不在意的樣子。
小孩長得很好看,那雙桃花眼像極了某人,沐蘇蘇總會不自覺地看著他,直到小孩走到陽光底下她才恍然發現。
自己好像能在陽光下行走,原來死了后還是可以沐浴陽光下的,沐蘇蘇訝異,發現小孩回頭看她的時候露出了個和善的笑容。
奈何小孩實在高冷,抿著嘴接著走,沐蘇蘇本來還想提醒他上藥的,但是聽到小孩肚子里傳出來的聲音就明白了。
‘咕嚕嚕’綿長的聲音格外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