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一開始就沒有認錯人,她會看著他的眼睛脫口而出,是因為這就是她的江宴。
沐蘇蘇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回到江宴小時候,看著被烈日曬得昏昏沉沉跪得筆直的孩子,她的心絞痛得很。
為何讓她來到蕭江宴身邊,卻只能無力地看著。
沐蘇蘇在一旁干著急,她試圖遮擋卻發現陽光依舊穿過她的身體照耀在江宴身上,宮女已經退開,他卻仿佛習慣了一般,不加動彈。
“江宴乖,很快就過去了,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個惡毒的人。”沐蘇蘇壓著心里的難受,說道。
蕭江宴抬眸看著蹲在他身邊的妖精,那秀麗的眉眼緊繃著,往常散漫的杏眸此時盛滿了懊惱、焦急和疼惜,還有很多他看不明確的情緒。
他有些迷惘,為何妖精看起來比他還要難受。
“江宴,我們裝暈好不好,不要強撐著了,你會受不住的。”
耳邊的聲音還在孜孜不倦地說著,蕭江宴想告訴她沒用的,但他沒什么力氣說話了,只能看著她。
沐蘇蘇看到他有些渙散的眸子,壓抑的淚水更是迷漫上頭,滴落的淚水就像她的一部分,讓她的身體越發的單薄、透明。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此時除了哭泣卻再無其他作為。
說是一個時辰,實際上駐足曬了兩個時辰,沒有劉嬪妃的話語沒人敢放他起來,沒人敢憐惜他。
直到蕭江宴暈闕過去,這才有人匯報劉嬪妃,而劉嬪妃只是傳喚來大夫,吩咐道,“去瞧瞧是何情況。”
大夫上去檢查了一番,“只是脫力昏迷,這手有點脫臼了。”
劉嬪妃根本就沒有給他醫治的算,只是想確認是否裝死罷了,冷冷嗤笑一聲,“果然是臟東西,禁不住陽光曬。”
理解她真實意圖的沐蘇蘇氣急了,更是被她一口一個‘臟東西’氣得渾身發顫,在烈日下跪上兩個時辰,就是成年人都頂不住何況是個小孩子,她居然說得出這樣荒唐的說法。
都說虎毒不食子,卻沒想到劉嬪妃能惡毒至此,蕭江宴身上那么多傷口都是她直接或者間接造成的。
沐蘇蘇抱不住暈闕在地的江宴,甚至都沒人扶一下孩子,惡意的目光透著麻木,這里就像是地獄。
“脫臼倒是不錯,有賞。”劉嬪妃懶散地笑著,宮女受寵若驚地上去領賞,看得其他人火熱不已。
這是有多厭棄孩子,以下犯上的宮女不僅沒被懲戒甚至得到豐厚的賞賜,劉嬪妃這是變相地鼓勵這些刁奴欺負她的親生兒子。
荒謬至極,那柔弱的女子溫婉嬌媚的笑容簡直比惡鬼還要猙獰恐怖,沐蘇蘇看著病態的女人,眼底翻涌著諸多的情緒。
沐蘇蘇守著昏睡的江宴,一想到成年版的江宴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她便覺得心痛得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這些日子看起來真實卻也讓她迷失,她原本以為這一切不過是幻想,她只需要靜觀其變,或許一開始為他取名只是因為想有個念想。
不管這是不是真的,沐蘇蘇都無法看著蕭江宴一次次受到傷害,沐蘇蘇閉上眼,腦海里有太多的聲音。
‘蘇蘇,你并不屬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