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帶到太后跟前的時候,幾個小家伙都安靜了,對于太后的威嚴他們本能有些畏懼,蕭渠囂張的模樣變得有些蒼白。
上次雖然太后并沒有責罰他,但只一句話就將他與母妃隔離開,不管他如何求父皇都沒有用處,導致他對太后又怨又懼怕,低著頭不敢放肆。
太后面色倦怠,老嬤嬤連忙上前為其按揉,面容有些擔憂。
太后掃了一眼底下的蕭江宴,而后看向狼狽的蕭渠,雙生子連心,原該死最親密的,他們卻因為長輩的教養反目成仇。
“可知錯了?”太后眉目慈善,修佛多年身上有種安寧平和,但這并不能掩蓋久居上位的威嚴,不怒自威的眸眼渾濁卻也異常透徹。
蕭渠倔強地悶聲不吭,顯然并不覺得自己錯了,低著頭的眼睛滿是惱怒和怨恨,他還狠狠地瞪了蕭江宴一眼。
蕭江宴半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他言簡意賅地回復,“孫兒驚擾皇祖母清凈,愿意領罰。”
昭寧急紅了眼,連忙罷手說道,“不是的,皇祖母,是昭寧惹的禍,昭寧不該與六哥吵架,還連累七哥。”
剛剛昭寧猝不及防被推倒,是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雖然穿得厚實但是沾上了不少污漬,后邊還上前拉住發狂的蕭渠,頭頂可愛的小辮子都凌亂了,顯得格外可憐。
“怎么摔成這般模樣,過來哀家瞧瞧。”太后心疼地將人召到跟前,這丫頭雖然愛玩鬧惹事,看著無法無天其實最是干凈純粹,良善直白討人喜歡。
昭寧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蕭渠,看到他厭惡的目光嘴巴一癟,“我只是跟六哥玩鬧,不小心弄的。”
以為小公主會趁機告狀的蕭渠一梗,再看她臟兮兮模樣有些別扭地扭過頭,掩飾自己的心虛。
他沒有做錯。蕭渠心里想著。
“帶昭寧下去換身衣裳。”太后側頭吩咐道。
昭寧可憐巴巴地看著太后,半撒嬌道,“皇祖母不要生氣,昭寧下次一定乖乖的,不惹事。”
太后揉了揉小姑娘的白嫩的臉頰,“哀家聽到了,快去換身衣裳,臟得像只泥地里打滾的貓兒。”
昭寧糯糯地眨了眨眼睛,沒收到懲罰就覺得覺得這件事算是過去了,撒開腳丫歡喜地出發,還不忘回頭匯報一聲,“我這就去洗香香的。”
沐蘇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怪不得大家都喜歡這丫頭。’
蕭江宴眸光微動,掃了一眼笑得蠢兮兮的昭寧,若有所思。
隨著唯一一個活躍氣氛的丫頭離開,宮殿里便顯得肅穆冷清,“你們是血脈相融的親兄弟,凡事要有自己的見解,偏聽偏信,手足相殘,你們可知錯?”
這一次底下兩人都沒吭聲,一個倔強不肯改口,一個冷淡仿佛事不關己。
沐蘇蘇在一旁微微感慨,這時候的小江宴愛繃著臉,卻還沒學會喜怒不形于色,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厭惡,打心眼里厭惡自己的血脈,厭惡周邊的一切。
想到這些年他遭受的冷遇以及虐待,沐蘇蘇便沒辦法開口勸服他放下,他咬牙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一顆仇恨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