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地域遼闊,狹長的邊防線一望無際,高聳的群山和險峻的地貌都是最佳的攻防要地,故而他們定期都會去巡檢。
總有人想要挑戰權威,而北疆更是諸多國家接壤的,這兒來往商貿諸多,魚龍混雜難以辨識,便是通關牒也多有偽造之舉,難以杜絕。
而蕭江宴這次的任務是去清繳匪患的,一群亡命之徒占據了鳴山,以攔截道上來往的商販,百姓不堪其擾,聯名上請將軍帶兵剿匪。
于是沐振燁便派了蕭江宴前往,一來這匪患駐扎的時間并不長,根基還不穩定,至于是亡命之徒一說,戰場下來的人身上的血氣隨便拉一個人都比其強上百倍。
“唯一要注意的一點,鳴山一半是東辰的領地,如今東辰正是改朝換代的時候,亂得很,你們切莫越界,不然容易引起兩國爭斗。”沐振燁語重心長地吩咐。
蕭江宴沉穩地頷首,目光凜然,“我知道了,會盡量小心行事。”
沐蘇蘇晃悠地站在沐振燁的身邊,小聲地嘀咕著話語,“這口吻怎么跟訓下屬似的,聽著怪奇怪的。”
見慣了沐振燁慈愛的一幕,沐蘇蘇對于面前肅穆的男人總是有幾分不自在的,面前的十來年的大將軍一身氣息雄厚,是那種小孩偷看一眼都會被嚇哭的。
特別是沐振燁不笑的時候,不怒自威,身上威嚴的氣息委實駭人,雙睿智的眼睛仿佛能夠看透一切。
蕭江宴余光一直都在看沐蘇蘇,瞧見她的惆悵眸光微閃,黝黑的眸子深處有著復雜的情緒。
營帳之外,身上散著寒氣的沐晟恩顯然等待良久了,他整個人都帶著幾分頹然的既視感,這還是沐蘇蘇頭一回看到冰山臉露出這般萎靡不振的神情。
“他這是怎么了?”沐蘇蘇新奇地繞著沐晟恩走了一圈,也不知道什么打擊讓冰山臉都裂開了。
蕭江宴決定滿足沐蘇蘇的好奇心,于是乎停了下來,并沒有躲避沐晟恩的視線。
因著最近狀態不佳,屢次犯錯的沐晟恩被短暫地卸去領兵的職責,而他難得并不在乎一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委實不像是以往意氣奮發的少年郎。
蕭江宴心知肚明,沐晟恩會如此有絕大部分是因為他的手筆。
因著有軍務在身,作為將領沐晟恩沒有調令是沒辦法輕易離開北疆的,但他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既然沒法親自動手又不便見光就只能接觸一些情報站。
蕭江宴甚至知道他花干凈積蓄只要求人查清楚沐家嫡長女幾年的點點滴滴,這正中他的下懷,不過他沒想到對其打擊居然這般巨大。
“你什么時候知道她過得不好的?”沐晟恩的聲音有些啞,微紅的眸子死死盯著蕭江宴。
而原本好奇的沐蘇蘇一下子怔愣在原地,變得格外沉默。
蕭江宴安撫地虛拉住她的手,仿佛在無聲的支持,只是看向沐晟恩的目光就多了幾絲不耐。
“三年前我提醒過你。”蕭江宴再次說道。
至于什么時候知道的又有何關系,傷害已經造成,除了彌補別無他法,而這份彌補是不是被需要又如何能夠得知。
沐晟恩閉上酸脹的眼睛,淺色的薄唇微微顫抖,“我想回京一趟,只有你能幫我。”
他的妹妹片體鱗傷,而他一無所知,甚至間接地做了遞刀具的劊子手,沐晟恩如何能夠接受這一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