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蘇蘇看著氣息越發虛弱的蕭江宴,慌得六神無主,“江宴,你看著我,別閉眼。”
蕭江宴虛弱地看著她,眼里無盡的溫柔與平日無異,無力阻止沐蘇蘇為他包扎傷口,只能喘著粗氣試圖安撫她,“別怕。”
看著越發淺淡的人影,蕭江宴眸眼全部心疼,“血止住了,停下吧。”
消耗的越多,沐蘇蘇會更加虛弱甚至后果難以想象,蕭江宴艱難地阻止,但沐蘇蘇根本不能接受,她搖頭,“不行,就這一次,江宴,你聽我的。”
兩人的手虛虛相握,沐蘇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是那刺目的血色讓她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冷靜不下來。
若是沒有得到及時的救助,蕭江宴這一身的傷必死無疑,沐蘇蘇怎么能夠不慌張,但他們身處半崖,誰又能發現此處。
刻意被遺忘的事情,奇怪的束縛距離在這一刻化為虛無,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時間并不多了,可她怎么能夠讓蕭江宴獨自面對這等險境。
雄鷹從上往下俯沖,藥物沒了,沐蘇蘇便上崖頂,從那些死人身上搜,恨不得把最好的藥物都弄到跟前。
面對那些猙獰的尸體,沐蘇蘇甚至顧不得害怕,只恨自己不能多長幾只手。
敵軍尚未完全褪去,沐蘇蘇不敢再上頭留話,又怕錯過前來支援的部隊,于是做了神秘人的記號,只期望來的人是沐振燁或者沐晟恩一眾。
來回做著搬運工,沐蘇蘇整個人都是不穩的,而蕭江宴失血過多已經撐不住昏迷過去了,沐蘇蘇能做的很有限。
蹲守在蕭江宴身邊,她戰栗的手虛覆在蕭江宴臉上。
氣息奄奄的人即使昏迷還死死皺著眉頭仿佛仍舊在掙扎,沐蘇蘇揪心地疼,有些窒息的鈍痛感,仿若有把生銹的刀一點點地割著傷口。
手腕部面板的紅光在劇烈閃爍,沐蘇蘇的身影有一瞬間的扭曲,她驀地看向面板那劇烈波動的能量條。
警告般地赤紅色染紅了虛影,沐蘇蘇召不出隨身廚房,身邊什么都沒有,她突然想到了柒。
沐蘇蘇猛地站起,額頭抵在面板上,由著心里呼喚。
“柒,求你救救他。”
“柒,一切都由我而起,是我混亂了既定的宿命,該被懲罰的是我,他是無辜的。”
“柒,我錯了,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該來到這里的,執念與否已然不重要了,只求你救他一命。”
沐蘇蘇一遍遍地喚著,她踏足一片虛妄的空間,摸不清空間的邊界,觸目即是無盡的空洞。
一個輕輕的嘆息聲響起,“哎。”
沐蘇蘇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奔向那聲音,不知疲倦般地喚著,“柒,你幫幫他吧,求求你。”
偌大的空間即使再大的聲音也顯得空蕩。
“我本不該存在,讓一切回到正軌上吧,他不該喪命于此。”沐蘇蘇哽咽地說道。
提前到來的宿命是因為她的到來的話,那她甘愿消亡于這天地之間,只求蕭江宴一世平安無憂。
沐蘇蘇空洞的眼神帶著麻木,命運就像在捉弄他們一般,越是拼命想要的東西越是離得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