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重男輕女的風氣也太重了吧！
“哎呦，春燕嬸，這你可就沒有遠見了。你看看咱村的劉敏，大律師，一年給她爹寄回來多少錢和禮物，還修了一條公路，那掙得錢豈止是幾十萬彩禮？虎妞挺聰明的，你還是讓她上學吧，一個月也不花多少錢，不然小姑娘記恨你一輩子，何必呢。”
陸雙剛想要開口理論，陳華琪便搶先一步開口了，她笑得溫柔，仿佛真站在了劉春燕的角度上來看待問題。
“對啊，我家貝貝就上學，她還不跟你家虎妞那樣年年拿優秀呢。但她將來說要給我買車子跟大房子，你家虎妞倒是想呢，被你幾十萬彩禮就賣出去了，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了！”
另一個刷好一摞盤子的農婦也開口了，想要女兒天真的承諾，她就有些得意，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
“我呸，女人不結婚掙再多錢又能怎么樣。將來還不是自己老死在家里？我家就供得了龍娃，虎妞就是用來嫁人的！她要是想讀書，回來嫁了人自己生一個崽子念書吧！”
劉春燕呸了一口，根本對眾人的話不屑一顧，鐵了心要讓小女兒休學。劉敏的成就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不結婚更是死罪一條。
“……春燕姐，我可以資助虎妞上學，你就讓她上學吧。”
聽到這里，陸雙心情越發復雜，只得上前一步，自己來對峙固執的劉春燕。
女人從來不是賣彩禮的工具，應該擁有一個正常的人生，追求夢想、專注事業、結婚生子都只是不同的人生道路而已，她們應該擁有自行選擇的權利，更應該擁有上學讀書的機會，而不是被父母關在屋子里像是豬玀一樣圈養起來，長大再強行嫁人。
“得了吧，上學？我就是不想讓她上學，她要是上了學就跟網絡上那群人一樣，不結婚也不生孩子了，讓她幫幫弟弟都一百個埋怨。你少在我們面前廢話，你們城里女人就是愛管閑事。”
劉春燕白了陸雙一眼，滿心滿眼都是不滿。
陸雙心里一震，她寧愿守著貧窮讓虎妞恨她一輩子，也不肯接納自己的幫助。讓自己的孩子獲得選擇的幸福而不是把她當成玩偶操控一生，就那么難嗎？
“好了好了，春燕嬸你也別這么說，陸雙小姐也是為了虎妞好，她們都是女孩子嘛。”
嗅到火藥味的陳華琪趕緊走了過來，插在兩人中間避免沖突加劇。而一眾幫著洗刷碗筷的農婦們此刻忙完了手上的活計，趕緊七嘴八舌的談論其他八卦來，讓怒氣沖沖的劉春燕跟著她們的話題走，帶著她離開了廚房。
“……對不起。”
看著眾人都陸續走出廚房后，陸雙便感覺到自己做錯了，劉春燕根本不像接收過教育的女人一樣好說話，她掏心窩子的大道理對于這個一根筋的女人來說，不過是對牛彈琴，只會招惹她的厭惡。
“哎呀，你說錯什么了，啥也沒說錯。但村子里就這樣的風氣，女人生來就低人一等，春燕嬸辛苦了一輩子，腦子里全是老觀念，是看不得閨女過好日子的，她只在乎龍娃那皮小子。咱們好心幫忙，人家看著還煩。”
留在廚房中將碗盤收拾擺放好后，陳華琪搖了搖頭，大步來到陸雙身邊湊近她耳邊輕聲解釋了幾句，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