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話聽著很是順耳,老大也立時興致高漲起來,隨手去摸身后的兵器,身體搖晃道:“好,我這就出去把那面無名之旗砍下來,回頭就去叫人重做一面,繡上‘東坳七龍’,給大家伙壯壯聲勢。”
“哈哈,大哥就是大哥,眼光就是不一樣。不過現在大哥您狀態不佳,何不回去休息一下,睡醒之后再去著手改旗之事?”
大哥哈哈一笑,手掌隨即從刀柄上縮了回來,起身晃晃悠悠著道:“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進去睡一下,就一下。我要是起不來,你們就進去叫我。”
眼見老大進到房間之中,不一會兒便沒了聲音。剛剛氣氛異常火熱的會客廳中,竟是立即沉寂下來,剩下六人的臉色甚是難看。
“老三,你怎么說?”一個馬面長臉的瘦高個,坐座位上站了起來,舉著酒杯來到老三的面彰,向其敬酒。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老三放下手里的酒杯,一臉淡然道:“別都看我,事是大家的事,光靠我一人可行不通。”
這時候,坐在對面的老二怪笑了一聲,隨手將筷子扔到桌面之上,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道:“老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當初分錢的時候,你不是挺積極的嗎,怎么到了關鍵時候,你就怕了?當初偷拿大哥錢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怕?”
老三臉色陡然大變,手里的杯中酒水,也隨即浮現出一層淺淺波紋。
“二哥,你是想讓屋里的大哥聽到咱們偷錢的事情嗎?不要忘了,兄弟幾個之中,就數你貪得最多。”
老二伸手蘸了點桌上的酒水,在面前的桌子上伸手畫直敢圓圈:“偷一是偷,偷一百也是偷,你覺得如果大哥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和我在他眼里有區別嗎?沒有,都得死!”
所謂的東坳七蟲,只不過是江湖上幾個下三濫的小賊,靠著一點年輕時候的沖勁,闖出了一點點名堂,而為首的老大還曾經犯下了幾場命案,但因為其行蹤飄忽,極難尋找,所以不曾被仇人找上門來。
常年行走江湖的他們,難免會沾上一些不良癖好,賭博便是其中最費財力,也是最容易讓人沉淪的一種。身為強盜的他們,來錢快,去錢更快,常年大手大腳的他們,漸漸地欠下了一些帳目。賭場看似只是一個供人消遣的娛樂場所,但大多背后都依仗著一些龐大勢力,想找到他們的老窩,簡直易如反掌。為了遲早償還賭場內的債務,幾人只得鋌而走險,竟不惜私吞幾人劫來的金銀珠寶,明面上說已經把寶貝換了錢,替大哥存了起來。實際上,幾人早已將錢還給了賭場,保是秘而不說罷了。
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
老大雖不喜歡耍錢,但對附近一處風月場所的頭牌很是上心,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前去光臨一番,撒些生活費什么的。眼看日子將近,一旦老大發現身上的錢票是假的,之前的事情就會全部敗露。老大的性命他們是再了解不過了,天底下再沒有什么比錢更被他看重,哪怕是親兄弟,一旦偷了他的錢,也要以命相償。別問他們是怎么知道的是,曾經的八蟲變成七蟲,就是因為類似的事。
所以,最近幾日六兄弟已經起了做好了打算,并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先下手為強,將老大“解決”,這樣自不但不用擔心吊膽,先前存下的錢財也能被他們六人平分。然而,事情到了跟前,本來已經下定決心的六人,居然開始打退堂鼓,眼看絕佳的機會就要因此錯過,一直莫不作聲的老五忽然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怎么了老五,吃酒吃出釘子了?”
老五沉聲道:“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與其在這里坐著等死,還不如進去和他拼了。”
說完,只見他抽出腰間配帶的短劍,撩衣便向房門方向走去。離門最近的老三連忙將其攔住,目光真誠地望著他道:“老五,你可想好了,進去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老五掙揣了一下,見挪不動身子,這才惡狠狠道:“難道我們現在就有路可回嗎?偷了大哥的錢,我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