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無聲,人亦無聲。
人已無法出聲。
方才的那道氣勁無比精準地刺破了張恤鐵的氣道,并重創他的根本,他已無力,他已無命。
望著對方那張滿是不甘的臉龐,段無敵長嘆了口氣,終于開口道:“剛剛能與你和花師弟再次交手試招,我很高興。托你們的福,我與現在這副身體的契合度較之從前更高了。你放心,風流雖然戳破了你的命門,但憑你的修為,應該還不致于殞命,只要稍加自療,足矣撐過這一關,切莫輕舉妄動。”
說完,段無敵伸手一揮,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之中,忽然伸出萬千藤蔓,包裹著其中的周全一同現身。后者如夢方醒,看著面前的此等景象,不由得倒吸口冷氣。如果換作是自己身處戰局之中,恐怕已經性命難保了。
“周全,我們走吧!”
段無敵邁步上前,前方張恤鐵眼中忽然散發出一股灼熱的目光,他的身體雖然已不能移動,但身上的殺氣卻再次突現出來,并化為一只無形手掌,試圖阻止對方的行動。
“張師兄,你這是作甚?”
張恤鐵稍稍張開嘴唇,一道鮮血立時從口腔之中狂噴而出,他趕緊又將嘴巴閉上,這才勉強壓制住外涌的血液。他傷的很重,重到可以擊碎一個人的三魂七魄,四肢百骸。可段無敵還是留情了,畢竟這是他唯一的師兄。
“張師兄,你讓還是不讓?”
段無敵再次發問,張恤鐵的雙眼已經充滿血絲,身體也在不住地打顫。他像一只受驚的野獸,只是不知他如今心里所想的是憤怒還是驚恐。然而,背后致命傷已經因為他的擅自行動再次開裂,血漿不斷涌出傷口,并將他的衣袖染成了黑紅色。不遠處,他的那座鐵制黑塔,竟也隨之淌下一股詭異的液體,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張布滿血淚的鬼臉,看上去十分恐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算你想報仇,至少也得撐過眼前的難關。只要我還活著,日后你隨時都能來找我,但絕不是今天。你還是閃開吧!”
說著,段無敵將手掌放在張恤鐵的身上輕輕一推,剎那間,一股與之相當的力道立即自那張恤鐵的身體核心處砰然迸發,當即將人震退兩步。段無敵驀然抬頭,不知什么時候,那座流血的黑塔居然已經躍到了張恤鐵的頭頂上方,一時間,后者身體表面血光霍霍,原本凝實的身形也在此刻若隱若現。
“你……”
“段無敵,跟我和花問柳一同下地獄吧!”
伴隨著張恤鐵近乎慘叫的咆哮聲,他的整個人都被黑塔吸入體內。眨眼間,黑塔外形急劇變化,一顆顆面目猙獰的鬼頭自那塔身的窗門中紛紛探出,并在同時張開血盆大口,數之不盡的黑色鐵屑自其中狂泄而出,并匯聚成為一根無與倫比的毀滅之柱,驟然襲向下方的段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