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么說話,對方能夠稍微收斂一下,誰成想,聽了尊檠的“要挾”,船夫反而有恃無恐道:“你要有本事從這里鳧水進去,別說過路費,就連這船我都送給你。實話和你說,地下城的暗河之中蘊含著不下百種毒物,就是為了將藏于此地的蛇蟲鼠蟻一并鏟除。這河水雖說算不上穿腸毒藥,觸肌即潰,但長時間泡里面,仍然難免毒氣攻心,就算當場不死,骨頭早晚也要一點點地爛掉。如果你不信的話,倒可以放手一試,我絕不攔你。”
尊檠看了一眼船上的柴通,后者此時不敢多言,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尊檠立即心領心會,隨手又將那塊皇子令牌拿了出來,呈到那船夫的前面:“您看這東西,能不能抵得上這次的船費呢?”
船夫瞇著眼,接過那令牌,仔細看了幾圈之后,眾人本以為誤會會就此解除,卻不想那人忽然將東西又重新丟回給尊檠,并大聲呵斥道:“你小子是在打發叫花子呢,哪弄來的一片破同爛鐵,扔在街上都沒人拾。有錢就交錢,沒錢就乖乖在岸上待著,棄什么大豪紳。”
見對方仍未回過神來,孫無憂當即怒聲道:“喂,你那眼睛是用來出氣的么,你沒看到令牌上刻的字?”
船夫怪笑道:“巧了,我這輩子會的東西很多,但偏偏就不識字。不管那玩意上面寫著什么,在我眼里都和鬼畫符沒區別。”
雙方欲要繼續僵持,誰知這個時候,靠里的水道之中再次傳來了聲音。
“魯三,你干什么呢,磨磨蹭蹭,大哥該不高興了!”
眾人投以目光,只見另一艘小艇駕浪而來,無論速度還是氣場,都遠超幾人眼前這架,而被喚作“魯三”的船家也在此刻首次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該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扯皮的時候來。唉,不說了,這次就當三爺善心大發,讓你們一次。岸上那位,快下來吧,咱們這就起程!”
事態轉變得太過突然,尊檠站在原地還未咋么過其中的滋味,卻覺得腰上突然多了一股綿力,剛好將傖推到小船之上。抬頭看去,那船夫魯三已經將抬起的船搞重新插回到水中,并高叫一聲:“扶穩了,咱們出發!”
魯三身材瘦削,個子也不高,與傳統印象之中的漁民十分相近。但就是這樣的身體,竟在一瞬之間爆發出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雙臂中的力道,經過手中船篙,直接傳遞到水底之中,并化為一股無倫勁道,將船驟然“扔”了出去。“起飛”的剎那間,船上幾人只覺得腳下的船身都因為那股遽來的力量彎曲變形,兩側的船舷更是相繼傳出“吱吱吱”的異響。
一篙下去,小船直接奔出了十丈開外。而這時候,第二次力道已經接踵而至。如今,船只就像一只歡脫的青蛙一樣,自由地在水道中忽上忽下。可憐除了魯三之外的其它三人,鮮有坐船經歷,如今被對方這么一番折磨,個個都出來了暈船的跡象,柴通甚至還因此跪倒下來,以免自己跌落水中。
“這……這船家是瘋了不成,這般拼命地向上駛進到底圖什么。”
開始時候,幾人手扶著船棚,稍微還能堅持幾下。但時間一長,別說身體承受得住與否,船棚先出現了松動的征兆。見頭不妙,三人連忙伏倒在船艙之中。無意間回眸之際,一道慘兮兮的白光自后方的黑暗之中漸漸逼來。
“那是什么東西,為何我感覺來者不善?”孫無憂突然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