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一樣鋒利的沙礫也阻止不了他的腳步。
人影慢慢變大,雖然步速不快,但從始至終卻沒有因為面前的黃沙停頓半步。一眼望去,他的半邊衣服已經燒毀,并露出了里面漆黑發臭的身體。而在他的脖頸側面,有一個破開的,時不時還會向外冒血的窟窿,那正是臭味的源頭。
是莫非英。
熾雀與莫非英素不相識,但通過簡直地辨認和推理,他便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而見到熾雀的莫非英并未顯得太過驚訝,只是視線一直落在躺著的孫無憂身上,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道:“你們是怎么進來的?”
熾雀指了指自己,覺得有此不妥,又將手指向孫無憂。莫非英的臉上倏爾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順勢坐在旁邊的巖石之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莫非英的嘴唇是青灰的,但說話的聲音卻是極為洪亮,仿佛那身上的傷對他根本沒有影響一樣。但稍稍內行的人都明白,越是修為高強的修士,其對自身狀態的要求也就越高,往往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莫非英之所以能夠如此淡定地與他對話,完全是靠著一股鋼鐵意志支持著,否則現在的他已經昏死過去。
“本座早就應該料到的,那小子的身上有一股了不得的力量,也只有那樣,才能穿過我布下的結界,直入這袖珍世界吧!”
熾雀見對方沒有繼續說下去,望了一眼對方脖頸上的血洞,隨即聲音沙啞道:“你的傷勢很重,我和他進來的時候也沒有帶傷藥,這樣耽擱下去后果不堪設想。咱們還是想法想離開這里吧!”
莫非英慘笑了一下,隨即將目光移向遠方的黃色天空處,聲音悲涼道:“本座還不能走,菁青他爹還沒回來。”
熾雀想了一想,終于還是開口問道:“你們進來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炎蛟是不是也在這里,他到底死了沒?”
聽到這話,莫非英轉過身子,手指著自己脖頸上的傷口,露出狠毒笑容之后,說道:“這就是拜他所賜。”
熾雀恍然道:“怪不得看上去十分眼熟,原來這是炎蛟所為。這么說來,您已經將體內毒蠱驅除了嗎?”
莫非英意味深長地笑著道:“說實話,本座也不知道。本座只記得,那家伙臨死之前在我體內中不了不知名的蠱術,想要以此來操縱本座的身體,妄圖讓我們兄弟相殘。不過我莫非英堂堂封門山門主,怎能受他爾爾妖術所迫,于是便手起刀落,將脖頸上的毒瘡毒肉一并剜了去。雖說蠱毒未必全部袚除,但本座確實已經奪回自己身體的掌握權。只是,先前受制之時,本座與菁青他爹過了幾招,可能是因為有所保留,所以被本座一掌擊落到山崖底下。說來奇怪,落地之后他的人居然消失不見了,本座找了好久也沒有尋到他的身影。而就在這個時候,你和這小子一同從天上掉落,本座這才趕緊過來與你們相見。”
熾雀為莫非英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后,轉身將孫無憂的外衣脫下,給他披在身上。他不是不想為對包扎傷口,只是因為創面太大,無從下手,所以只能用這單薄的衣衫稍微遮擋下周圍的沙礫,以來減少身上的疼痛。
“這小子是怎么回事,他是進來的時候受到了什么沖擊么?”莫非英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