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老花鏡忽然摘下面具,不等看清面具之后的真容,一道白光忽然自其口中呼嘯而出,不偏不倚,剛好射進孫的眉心之中。說來奇怪,那白光看來威力極弱,但一經進入到孫的體內,其經脈內涌動的真氣登時停滯不前;緊接著,燃燈琉璃體自行消退,兩只虛空手也一齊回歸虛空。更關鍵的是,先前孫無憂一直倚仗著那朵奇物啼血寶蓮,此刻已經完全脫離大地,又加上連番的波折之后,奇物終于不堪重負,經風一吹,化為漫天塵埃。功體,神技,寶蓮,以及真氣,孫無憂能夠憑借的力量全在這一刻消失遁形,山倒般的疲倦感立時涌上心頭,直接將其當場擊落。
“孫無憂,我們一定會再見!”
黑夜,孤身一人。
香襲雖然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但卻未像今夜這般忐忑不安。她的心在狂跳不止,她總覺得今晚要有大事發生。所以他的步伐變得異常迅速,但也因此吃了不少苦頭,身上的衣物被沿途的枝干掛裂了數塊,如今的他哪里還有魔界郡主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正在逃難的落魄兒。
但致使如此,香襲的速度絲毫沒肖減慢,甚至還愈發變快。兩側人的植被如風一般飛快地從身邊穿過,一股硝煙的氣息隱約從前方隨風傳來。
“這味道,難道……”
穿過重重繁茂的枝葉,香襲一眼便瞧見了站在地上的父親。此刻,妄虛魔君正立在原地,雙眼注視著地上的情況,一言不發,雖然天色之暗已經讓前者看不到他如今的神情,但通過空氣之中彌漫的殺氣,香襲已經可以感受到此時父親的決意。
“爹!”
一聲呼喚,妄虛魔君倏然回頭,望見來者正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之后,嘴里不禁說道:“難道,這就是天意?”
這點工夫,香襲已經趕到跟前,低頭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已經失去知覺的孫無憂。
這時的孫無憂已經幾乎衣不蔽體,唯一一件衣物還是妄虛魔君主動脫下,為其蓋在身上的。但即便如此,血跡依然可以沿著傷口,透過衣物,將那長袍染成了暗紅色。看到這一幕的香襲不由得掩面失色,驚聲發問道:“爹,你把孫大哥怎么樣了,你快說話啊!”
面對女兒的質問,妄虛魔君并不想回應,但見對方眼中的淚光一閃一閃,于心不忍的他只得不情愿道:“不先問問你爹受沒受傷,居然關心起一個外人來了。他命大,先死不了,你把淚收起來吧!”
香襲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向不會欺騙自己,得知孫無憂性命無礙的他,當即破泣為笑,如同麻雀一樣,跳了一下依偎在妄虛魔君的身上,一臉羞澀道:“爹,你沒生氣嘛!女兒知道爹修為蓋世,普天之下除了魔皇大人與幾位魔君之外,根本沒人傷得了您,女兒自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