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于似乎全是由純金所打制,黃燦燦、金閃閃的皇帝駕輿前拉載的幾匹寶馬雖然已被牽走安頓。可是黃金駕輿廂門大開,上面正有個凜凜大漢身披黃袍,卻赤著雙足,而單腳架起踩在廂門口處,并豪放不羈的把手搭在膝蓋上,在他左右,分別各有一名美妾跪伏聽候使喚。
無論是其中那個被勾肩搭背攬住的,還是在旁做勢伏在那大漢身側的美妾,雖然樣貌生得極為標致,皆是國色天香,可說萬里挑一的絕色女子,可她們的神情看似恭順,眉宇間卻似乎又夾雜著幾分恐懼......
而被這兩個美妾服侍的那個凜凜大漢,實則瞧他面相已有些蒼老,大概已是五六旬上下的年紀。而且他無論是肆意披散下來的長發,以及頜下頜下蓄著的那團長髯雖大半蒼白,但明顯也是有仆役侍妾給他打理的光滑溜順...但他一對目光炯炯如電,依然是威猛已極。
饒是看似慵懶的在黃金輿車廂門口那么一座,也是氣勢懾人。就算眼前盡是久經戰陣的統軍大將,可是在那大漢面前,卻盡皆似是被咆哮山林的猛虎給震懾住的群獸一般。
而那漢子雖然做勢要拜足了皇帝的排場,但是他披頭散發著顯得格外的狂放張揚,也未著袞冕龍袍...即便也按唐朝天子明黃、太子淡黃,赭黃除帝皇外臣民不得僭用的制法(皇帝穿黃顏色的龍袍制度正式始于唐朝,而按《新唐書·卷二十四車服志中有載:唐高祖,以赭黃袍、中帶為常服,接著天子袍衫,稍用赤黃,遂禁臣民服)身披與黃幔帳、黃金輿顏色相近的華服,然而上面并未繡有龍形圖紋,反而是一團團茂綻放的菊花......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
這個舉止豪放的盤坐在黃金輿車廂門的凜凜大漢,自然便是當世無論威名、惡名都最為顯赫,似乎若是一跺腳,天下仍會顫上幾顫的大梟雄黃巢了。
眼見王播伏地請罪,黃巢面沉如水,只是冷冷的凝視過去。在他沒發話之前,在場一眾手上不知都已沾染了多少鮮血的偽齊朝將帥都感受到一股威壓之氣......
面龐已被陰霾之色所籠罩的黃巢終于開口,語氣也自有一股凜凜勢威:“王播,你好歹追隨朕的時日也久,怎的又如此不濟事!你教朕來治你的罪?蠢漢!你督戰不利,便斬了你的人頭,也是輕了!”
王播臉上神情三分惶恐、七分羞恨,當即往腦袋狠狠往地上一杵,“嗵!”的聲勁響,額頭當即磕得滲出了血跡:“陛下眼下治罪斬我的首級,末將死而無怨!可不得殺盡陳人,雖死也不得瞑目。若陛下寬胥恩許,肯教末將豁出命前去攻城,一雪前恥。如若不成,末將提頭來見...便是百刀千剮,也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黃巢聞言重重哼了一聲,顯然王播的答復仍然不能教他滿意。若非他也是當初很早便投從自己打天下的弟兄,而長安拉鋸戰期間,王播倒也曾立下擊敗唐廷邠寧節度使朱玫這等戰功...就憑攻取陳州宛丘戰事不利,黃巢也根本不會給王播請罪辯解的機會,面都用不著見,便遭遣人把他拉下去砍了!
不過陳州趙犨...那廝不識抬舉,朕也的確小看了啊。當年他雖然曾殺敗王仙芝那接連變節的軟骨頭招聚的兵馬,但也不過兩州義軍,唐廷眾多公卿大臣將帥被朕殺得亡魂喪膽,望風降伏,他區區一個刺史官又算什么?可孟楷兄弟驍勇善戰,本以為任他做先鋒必能掃蕩蔡、陳、許等數處,卻沒料到孟楷雖揮軍殺得蔡州秦宗權降從,竟折在了陳州趙犨手上......
然而再一想到自己麾下心腹愛將孟楷,黃巢的心不免又似被人用刀給狠狠戳了一下...本來臉上神情便已陰云滿布,黃巢狠狠咬牙,切齒咯咯作響,臉上兇戾之色更是濃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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