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過生猛的王彥章,使得那桿渾鐵大槍勢如奔雷馳電一般迅猛,又如排山倒海一般充斥著一股霸道的力量。那些嗷嗷狂吼的宿衛甲士就算不管不顧的涌上去拼命,在大槍的壓制下沾著便死、挨著便亡。只片刻的功夫,便又有十余名以武勇而著稱的宿衛死士被搠殺刺死;
本是反軍軍校的霍存眼中閃過一抹猶疑,但很快的他也嘶喊著狂吼出聲來,催馬疾撞過去,凌空劈斬下一刀。再削掉眼前一名騎將半個腦袋后刀光仍是勢如匹練,攪東得殘肢與鮮血四下里飛濺;
也已殺來攔截的葛從周臉上神情則從容了許多,他雙臂發力挺槍直搠過去,也是一桿大槍的開鋒槍刃耀起一道森寒的利芒,輕易便刺入一個抵死頑抗的甲騎咽喉當中,喉嚨氣管一并被割斷。葛從周旋即抽槍一輪,污血頓時就飛濺而出,不但糊得從旁拼死殺來的敵騎一臉都是,比起王彥章的力道雖差了不少,但迅猛攻勢也是不遑多讓的大槍也朝著他們招呼過去。
除了這一路上默然不語,倒也任憑安置的皮日休由兩員軍士看護著,張歸霸一個率領一撥兵馬哨探感化軍時溥何時又將追擊而至;還有張歸厚、張歸弁仍舊控扼住谷道內要扼,以防有個別漏網之魚突圍殺出,務必要確保進入虎狼谷中的黃巢部眾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殘余的宿衛甲騎,就算前赴后繼的要以血肉之軀為黃巢抵擋,掩護他沖出一條血路。可是在王彥章、葛從周、霍存這幾員猛將率部的協同攻勢之下,他們就算拼到全軍覆沒,也爭取不到多久的時間。而以黃巢如今這般殘兵敗將的規模,就算又往前突圍出一段距離,到底也難免被另一撥敵騎給死死攔截住。
既然聽到李天衢高聲叱喝,黃巢當然也知道來的又是何許人也,他雙目快噴出火來,面色猙獰如鬼。他也很清楚,眼見伏擊的敵軍仍有后招,恐怕從此處突圍殺出的機會也是愈發的渺茫......
倘若真是如此,我就算死,也要殺了那使唐刀的豎漢一并陪葬!
人仰馬翻,血光迸濺時,黃巢已然瞧見李天衢率領一彪軍馬攔殺過來,大致看清了對方的相貌之際,李天衢雙臂緊綽刀柄,使得長刀輪轉如風,當即斬翻兩個攔截抵擋的敵騎,長刀鋒尖便幻化成一道寒芒,撕裂開空氣,挾裹著凄厲的風聲直劈了下來!
黃巢雙目殺機熾烈,猶如熊熊烈火,他灼灼的凝視著李天衢。突然虎吼一聲,策馬疾進,從馬鞍上提起的大砍刀也劈斬而出,鋒利的刀刃同樣發出刺耳的破風尖嘯聲,竟然沒有選擇再由宿衛拼死掩護,而從混戰的夾縫中撞殺突圍出去...他甚至渾然不顧李天衢凌空斬落的長刀,也揮刀朝著對方要害砍去。這也完全是以命換命,而要同歸于盡的打法!
李天衢登時一驚,立刻收拾架刀格擋,“鐺!!!”的聲金鐵交鳴聲乍起,在山谷嶺道間回蕩開來。黃巢依然揮刀強攻上去,口中還大聲喝罵道:“朕興兵對抗唐廷暴政,縱橫天下十余載,而教權貴聞風喪膽、世人聞名色變,便是如今失勢險急,只恨蒼天無眼,到底無法成就霸業...但就憑你這等無名小輩,螻蟻一般的殺才,也配取朕的性命!?”
聽黃巢死到臨頭,倒還仍以雄霸天下的霸主自居,李天衢冷笑一聲,立刻叱喝回罵道:“你黃巢多行不義,自取滅亡,又干蒼天何事?便是你的兇名世人皆知,我眼下也仍是無名之輩,可就算你當初有興霸業的膽識魄力,后來卻又怎樣?
強者怯懦,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怯懦,卻揮刀向更弱者...你被幾路藩鎮牙軍殺得亡魂喪膽,潰敗途中又以慘絕人寰的暴行害了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無論你黃巢當初又是如何成就一番功業,現在也不過色厲內茬的孬弱之輩,我又如何殺不得?”
你說什么?說我黃巢...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