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符存審說罷,葛從周也立刻點頭道了聲好。再向前方張望過去,就見孫儒麾下生性兇悍的幾員將官手執兵械,嚎叫廝殺著,他們戾氣滿布的臉上已都濺滿了鮮血,就如一只只貪婪吞噬血肉的豺狼。
按李天衢想來,眼下憑麾下尚存的六七千兵馬,就算無法擊退孫儒統領的兩萬余眾反軍,但也不會輕易的被對方給吞掉。而且又有葛從周、張歸霸、符存審等名將竭力迎戰,就算那孫儒也絕非易與之輩,但也應該能撐到幾路馳援兵馬趕至戰場。
只不過戰爭到底是殘酷的,反軍兵卒一次次的沖殺上來,勢必要沖潰眼前義成軍將士做組成的陣型。苦苦抵擋著敵軍的每一次的撲擊,戰陣閱歷以及操習素養尚有待加強的軍士雖奮力死戰,也難免疲于應對。
漸漸的,葛從周與率部撞陣的幾員反軍將官彼此已能瞧見對方,只是中間尚隔著許多奮力廝殺的兵卒,尚無法拔足過去鏖戰,一對對招子惡狠狠的對視,仍在奮力往前方撞去。
孫儒仍舊嘶吼著不停調兵遣將,朝著李天衢所部兵馬的側翼發起了攻勢,全面混戰愈演愈烈,陣列前雙方戰死的兵卒尸也已到處都是。
終于有幾隊反軍兇兵突破陣列,殺入人群中掄起兵刃瘋狂的揮舞著,前軍步陣引得一片潰動散落。符存審見狀冷哼一聲,隨即綽起長槍,便催騎直直奔殺了出去!
本來以為終于能夠沖垮敵軍前陣,進而將李天衢所部兵馬軍陣徹底打散,然而卻又陡見有一員小將驟然突然殺至。而符存審手中一桿槍也當真了得,槍尖化作點寒芒吞吐閃爍,猶如毒蛇出洞,疾速戳出往面前敵將身上要害招呼過去,他駕馬的本事也是無比熟稔。又有五十軍騎緊隨其后,結成嚴密的陣型鑿穿過去,也是勢若破竹!
這邊兩三員步將先后悶哼一聲,心窩、咽喉處血洞宛然,驟然激濺出一片的鮮紅。紛紛栽倒在地,符存審催馬疾馳,又撞翻了眼前一員敵將,隨即數十只的鐵蹄便便踐踏下去,當即將他踏成一片模糊血肉。
而符存審繼續策馬沖馳,不但立刻將沖破陣列撼動陣勢的這一撥敵軍幾乎絞殺得盡了,趁著胯下坐騎的沖勢他也沖出了陣列,仍要攪動起手中長槍左搠又蕩,上挑下攔,但見得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把手中長槍使得水潑不進,加上數十軍騎誓死相隨,當即也殺得撲倒陣前的反軍士卒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般又倒下了一片。
如此陣前一時險情,也就此化解。
可是如此一來,符存審也陷入險境當中。氣勢洶洶的敵軍士卒仍舊源源不斷的涌殺過來,一時間首當其沖,符存審以及他麾下軍馬也被敵軍部眾給徹底吞沒,四面八方諸般兵刃劈頭蓋臉的砸將下來,符存審奮力架槍迎擊,也不由感到兩只臂膀愈發的酸麻起來......
山呼海嘯的喊殺聲回蕩在耳畔,猙獰殺氣撲面而來,符存審狠狠咬牙掄槍一蕩一搠,鋒利的槍尖呼嘯著席卷而出,當即又戳穿了對面一員敵將的咽喉。然而就在這一頓的功夫,旁邊又有一敵騎馳殺而至,嘶聲怪吼著掄起斧頭狠狠劈斬下來,符存審雖然反應的迅速立刻側身回避,卻不也不免噗的一聲,右臂被斧鋒劃過,而被剖開老大的豁口!
雖然仍舊咬緊牙關奮力死戰,符存審怒吼著又是一槍刺出,將他暗算他險些得手的敵騎也被搠翻下馬。可是伴隨著符存審愈發激烈的動作,遭斧削嚴重的傷口鮮血不停的泊泊涌出,他也殺得血流盈袖,隨著血液的流逝,符存審緊綽槍桿的右手也已不住有些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