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
段月華開門回家,方父敲響了隔壁的門。
段月華把門一關,轉身就從貓眼往外看。
直到衛冕家的門開了,方父進去了,才收回目光。
“還真是認識小衛的!”段月華自言自語的說道。
“衛先生,小女給你添麻煩了。”方父進門寒暄幾句,就開門見山的說道。
“確實給我添了很多麻煩。”衛冕微微蹙眉,實事求是的說道。
方父苦笑,“這孩子從出生就有心臟病,她媽媽去世的早,我又忙工作,又照顧她,也忙不過來。
她小時候都是自己長大的……”
“令千金天賦異稟,自己能長大很優秀。”衛冕說道。
“我的意思是家里保姆照顧她長大的。”方父連忙解釋。
“這孩子我給慣壞了。”方父不好再賣慘,嘆氣道。
“可以讓她改。”衛冕有些不耐,但是現在沒有人幫他處理這些人際往來,他必要自己應付,必須克制。
這種應付、克制的感覺,往往會讓他情緒煩躁起來。
“醫生說她現在只剩下兩年的時間。”方父悲痛的說道。
“節哀。”衛冕對于方盈盈這樣一直糾纏他的人,并沒有好印象,自然也不會同情。
方父在衛冕的眼里沒有看到一絲同情或者憐憫之色,心里冷了冷。
“我這個當父親的,也沒有多大心愿,我也不奢望她能多活幾年,我只希望她的最后兩年,能快快樂樂的活著,讓她就算是離開人世,也是不留遺憾的離開。”方父沉痛的說道。
衛冕看得出,對方確實因為即將過世的女兒悲痛萬分,但是他今天來還是別有目的。
方父的眉頭緊皺,無意識咬緊了上顎,嘴唇緊抿,雙腿雙腳的姿勢都在告訴他,方父對于即將說出來的話,很為難,很躊躇,但方父無意識緊握的拳頭,還是表明,再為難,方父都會說出來讓他為難……
“我認為你應該在她離開這個世界之前,讓她留下些什么東西,不然她在這世界來了這么久,卻什么都沒有留下。
除了你,將來沒人記得她,你若不在了,就沒有人再知道,這個世界,她存在過。”衛冕目光深幽,嗓音低沉舒緩,如流水一般靜靜的流淌,帶給人無比的寧靜。
“……”方父聽了心口一顫,難受的不行。
衛冕說的對,等他百年后,誰還會記得他的女兒?
“她只有兩年時間,她沒有時間去做什么了。”方父遺憾的說道。
“兩年時間少嗎?七百三十天,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八萬六千四百秒,這還只是一天的時間。
如果足夠珍惜的話,兩年的時間并不少了,足夠她寫本書,做些義務工,幫助一些人……
或者參與什么慈善活動,給大山里面捐蓋學校,建橋,鋪路等等。
她能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都多,而且更有意義。
將來就算你不在了,她捐的學校還在,她建的橋梁還在,她鋪過的路還在……會有無數人記得她在這世上存在過。”衛冕的篤定和氣定神閑,有一種讓人發自內心想要深信的沖動。
“您說的有道理。”方父忽然覺得女兒沉浸在這些小情小愛當中實在是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