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緩緩的轉身離開,白色的華服轉身,留下高高瘦瘦的背影。
“先生,我也去。”達達緊跟,回頭看向青年,他的頭仍然低著,看不清他的臉。
小小屋子里,又只剩下青年,只不過不同于剛才的昏迷,這個時候他已經醒著,腦中思緒萬千,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屋子里,一片寂靜。
難熬的寂靜。
“他是你的父親,怎么說,你也應該叫他的。”一個年輕的孩子站在他的身邊,這張床并不大,只夠青年躺下,并且也僅僅只夠他躺下,那個少年慢慢的走動,看著墻面上的奇怪花紋。
他剛剛消失,現在才出現。
“我……”青年還是沒有抬頭。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一股莫名的感覺梗在咽喉,讓他更加發不出那個僅有幾個音節的簡單詞匯。
“我知道你覺得有些生疏,畢竟這么多年沒見,又那么多年一個人生活,但是對于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那個少年慢慢的蹲下來看墻上的花紋,他沒有看著青年,全程都是對著墻面。
“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青年并沒有接他的話。
“這是你的真實年齡吧……估摸著二十歲的樣子,不過,要知道具體的原因還是需要問麓心齋的,我不太清楚。”
“……那……我們真的來到了十一年前嗎?”青年再次發問,他想要起身,但是動作很不協調,像是第一次“使用”這個身體。
在他起來的時候甚至因為腿軟而快速的跌倒,但是又很快扶住床站了起來,少年還是沒有看他,只是自顧自的欣賞著墻面。
“是的,這就是十一年前你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你在靈界原本的肉身。時空遷躍只能做到如此,往前往后都不行,麓心齋的力量并沒有恢復多少,十一年的時空遷躍連續兩次差點會要了他的命。”那個少年看向已經起身往外走的青年:“你最好不要了亂來,這種輪回,并不是簡單的輪回,而是像一條直線,無法回頭,如果麓心齋沒有恢復,沒有第二次時空遷躍,你就必須接受你重新活的這一次的一切,直至死亡。”
“嗯……”
人,本來就只有一次生命,不能重來。
青年點點頭,他已經來到了門口。踏出門去的第一步,便踏實的踩在地上。
這里竟然有蝴蝶飛過,繞著他飛行。
用鳥語花香來形容這里也不為過,假山流水,青鳥飛魚,艷陽高照,綠樹成蔭,這里活脫脫像是一座小城。但是別樣的精致和華美。那種刻意而為之的陳設并沒有那么晃眼,所以他一時間竟然覺得賞心悅目起來。
那個少年跟著他,慢慢的走。
“你要去哪?”
……
沒有回答,他只能跟著。
實際上,青年走的很踉蹌,像是不熟悉怎么走路一樣,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有傷,但是卻有些嬰兒走路時的歪斜感。
他呼吸著潔凈的空氣,空氣入他的肺在呼出來,是沉沉的一口氣,他像是如釋重負的往前,一步走一步的慢慢往前。
一路上的小屋子都慢慢的略過他的視野來到他的身后,他就像是逐漸熟悉自己的身體一樣,走的越發的快了。
在這條路的盡頭,是一片虛無的白,他在白的世界里站定,觸摸著那道白。
冰冷的觸感,一下子在他的掌心化開,虛無的白色開始像波紋般蕩漾開來,露出另一片潔白,那片白黑壓壓的,不似陽光里的干凈。
他的眼睛里閃過白色的亮光。
風雪出現在他的眼前,虛無的白瞬間透亮,露出外面的世界。
狂風怒號,黑壓壓的白色的雪,像是在訴說著塔隆一道又一道的傷疤。
青年開始往回走,這一次,他的動作很快,像是在奔跑,沒有任何的踉蹌。
塔隆,十一年前的塔隆。
我回來了。
以這樣子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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