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這么簡單。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留著這份名單?太子不好惹,那人也不好對付,名單的事一旦曝出對他影響重大。我之所以不松手,是要以此牽制住那人。”
這道聲音停了后,書房內又是一段長時間的寂靜。
之后宋慕寒開始安慰宣平老侯爺,“祖父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宣平侯府沒落在我這里,名單我會保管好。”
因為這句話宣平老侯爺心里好過了許多,看向宋慕寒的目光也慈祥了許多。
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做事我一直放心,等這件事了斷,我會盡快安排你回京城。”
已經在河間府藏了十八年,涉及到那件事的舊人應該差不多都不在了。
該回去了。
人人都言宣平老侯爺淡泊名利,所以才會放著京城的榮華不要,跑來河間府提前過起了養老生活。
實際上,哪是什么淡泊名利?十八年前他是為了自保不得不來了河間府。
話說十八年前,宣平老侯爺沒能保住宋慕寒的父親,便立即將剛滿周歲的宋慕寒帶離了京城。
本想著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這唯一的孫子也長大了,是時候讓他回京城闖一闖了。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因為一份涉及甚大的名單宣平侯府又被攪進了太子與那幾位皇子的儲位之爭中。
太子找的那份名單,他之所以死死攥在手中,就是想留下那人的把柄,讓他處處顧忌宣平侯府,不至于棄軍保帥。
日后,若是慕寒在京中出了什么事,也好拿出來當一道免死金牌。
聽到這里,書房外的人差不多都明白了。
這名單目前在宋慕寒手中,她不再逗留,毫不猶豫的舍棄了先前的目標——宣平老侯爺的臥室,直接去了宋慕寒的房間。
到達宋慕寒的房間,里面空無一人,幾盞燭臺亮著,搖搖晃晃的照著古色古香的家具和各類擺設。
黑袍人并未急著動手尋找暗格,而是站在房間中央四處掃視著。
等確定了幾處可疑的地方才開始動手,搜尋許久卻一無所獲,只意外發現了一幅被藏得很嚴密的美人丹青。
落款處是宋慕寒的私人印章。
她不認識丹青上的女子,但看上面的題字不難猜出這女子應該就是初家小姐初月。
確認這幅畫中并沒有夾層她才重新將畫放了回去,正準備繼續查找,門外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黑袍人迅速從開著的窗戶躍了出去,她隱在窗外等待了片刻,門被人推開了,來人卻不是宋慕寒,而是幾名手持長劍的黑衣人。
他們手中的長劍她認得,那次雪夜追殺蕭允繹的黑衣人,手中便是同樣的長劍。
不同于黑袍人的謹慎,這些黑衣人進了房間便到處翻找起來,幾乎將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這下她更確定了,名單不在宋慕寒的房間中。
正準備離開,她又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陣腳步聲不似前面那陣鬼祟,應該是宋慕寒回來了。
房間內的幾名黑衣人顯然也察覺到了。
從正門走定會被宋慕寒撞見,所以他們撤退的最佳方式是這邊正開著的窗戶。本來黑袍人是可以及時離開的,但她偏偏等在那里,只彎腰撿了幾粒石子。
等到房間中的黑衣人走過來時,用石子一一擊中他們的膝蓋,沉悶的痛呼聲剛好引起門外宋慕寒的警惕。
果不其然,片刻后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了,正是宋慕寒。
見到那幾名黑衣人,宋慕寒陰沉著聲音問道,“你們是什么人?誰派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