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練字,琴棋書畫都要學起來。雖然她這個年紀學著實有些晚,但總比什么都不會的強,傅文啟已經在計劃。
等秦思柔的案子結束,他就要為陸爺找幾名術業專攻的老師。
余幼容自然不會去猜傅文啟此刻心中想了些什么,她靠在牢房外的木欄上,從縫隙中將一包東西還有幾本話本丟到溫庭面前的桌上。
“給你打發時間。”
溫庭也不說話,先是打開那包東西看了看,明明他這里筆墨紙硯都有,她又買了一套過來。
不會持家,又舍不得說她敗家。
說起來她的銀子都是他在管,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他不太懂錢財問題,只記得曾經無意中聽人提到河間府首富秦家老爺秦瑞的身家,似乎還不如他家老師。
看完筆墨紙硯,溫庭又隨意翻開了其中一本話本,只掃了幾眼眉頭便緊緊蹙起。
是一個書生在進京趕考的路上被女妖怪迷惑后不思進取的故事,溫庭連連搖頭不大贊同。
女妖怪?
他抬頭看了兩眼姿態散漫靠在木欄上的余幼容,女裝時候的她還稍微收斂些,一換上男裝就十分的沒規矩,比起街頭那些游手好閑的小混混還痞還壞。
一身的匪氣。
不過這張臉卻跟話本里描寫的女妖怪一模一樣。若是這世上真有會攝魂奪魄的妖怪,怕就是她這樣的吧。
至于仙女……
倘若她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兒,表情再柔和些,再卸掉一身難馴的野性。
應該也是她這樣的。
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溫庭眉頭蹙的更深,他怎能在心中非議他的老師?不應當,實在不應當。有辱斯文!枉讀圣賢書!
余幼容注意到牢中的溫庭表情變了又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她指指那幾本話本,“雖然不切實際也俗套了些,但里面那些男歡女愛多接地氣,你啊!就是煙火氣少了些。”
“我不愛看。”
余幼容也不管他排不排斥,像是平時哄余老夫人喝藥那般教育溫庭。
“你也不愛同人交流接觸,但日后考取功名,在朝為官,你能讓所有人都遷就于你?還是說你誰都不搭理?”
這次溫庭不說話了。
他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似乎做了許久的思想斗爭,他又重新將視線移到面前的桌上,不情不愿的打開了最上面的那本話本,蹙著眉頭看了一頁后又翻到了下一頁。
雖然古板了些,好在溫庭聽得進去她的話。
“等看完這些我再給你買新的過來,這些天只能對著一地的枯草,你也看不出一朵花來。走了。”
丟下這句話余幼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一次依舊沒有提起案子的事,而溫庭同樣也沒有詢問案子的事。
似乎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他信她。
出了牢房后,蕭允繹隨口問了一句,“你同他,很熟?”
余幼容“嗯?”了一聲,待反應過來蕭允繹說的他是誰后,又“嗯。”了一聲,溫庭的話,“還算是熟吧。”
說完這幾個字余幼容別有深意的多看了蕭允繹兩眼,以溫庭的聰慧和才華假以時日必成大器,但他唯一的缺點便是不善交際。
若是日后位列百官,他那一身的節氣與固執的性格絕不愿站隊。
亦不愿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