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說邊伸手指著小河比了比位置,“她身體在水下,只有后腦勺露在外面,水上有霧氣,天又這么黑,我——我哪里看得清啊!還以為是酒壇子呢,就伸手去撈——”
說到這里,婦人擺擺手,“求各位大老爺放過我吧!要是被別人知道,指不定戳著我的脊梁柱說我晦氣呢!”
知道從這婦人口中問不出其他重要信息,余幼容也不為難她,當即便讓她走了。
傅文啟和謝捕頭去看尸體了,余幼容則跑去河邊認認真真的觀察著婦人剛才指的位置。
既然能被蹲在岸邊的人伸手夠到,說明尸體當時距離岸邊并不遠。
她望了望河流,照常理來說尸體應該會隨著水流的移動而移動,之所以浮在這兒不動,應該是被下面的什么東西卡住了。
這樣想著,余幼容隨手拿起地上的枯枝,伸到水里使勁一撈,果真扯出一些枯萎的藤蔓。
如果尸體是被卡在這里才沒辦法移動,那便代表她之前是從別的地方飄過來的,這里并非是第一案發現場。
大致看過這里的狀況后,余幼容也去了尸體那里,只一眼她便蹙起眉頭。
這名女子她認得,那日她跟蕭允繹去一品茗軒找宋慕寒,當時在臺上唱曲的便就是她。
她視線緩緩移到她的袖口處,那朵小白花還規規矩矩的別在那里。
只是上面濕漉漉的。
謝捕頭已經對尸體做了初步檢查,檢查出的結果是溺水身亡。余幼容過來后謝捕頭將結果告訴了她,“死者口鼻內有河泥,落水前應該是活著的。”
他說完這句話,周圍的幾人立即討論起來,“我就覺得她是想不開跳河自盡,畢竟這么小就父母雙亡。”
旁邊的人也附和道,“過年家家戶戶都熱熱鬧鬧的,估計是受了刺激選擇了輕生。”
這些人正討論到興起,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幾分散漫不經心,“不是溺亡。”
他們剛朝說話的人看去,便又聽到了下面一句,“是凍死的。”
凍死?
這幾名圍觀的路人不知道眼前這名身形單薄的男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陸聆風,臉上的表情先是愣怔,緊接著便露出嘲笑。這女子可穿著厚厚的棉衣呢!怎會凍死?
簡直是天方夜譚!
“陸爺?”
謝捕頭自然不會覺得余幼容是在說笑,只是他不解,為何會是凍死?
首先這條小河不寬不深,就算棉衣吸水負重,也尚且有自救的時間,怎會活生生的被凍死呢?
要知道凍死需要的時間可比溺死的時間長得多。
既然都沒有溺死——說明死者是懂水性的,可是懂了水性卻又不自救,謝捕頭怎么想都覺得不合理。
而且他怎么看這具濕漉漉的尸體都是淹死的樣子,“陸爺,怎么會是凍死呢?”
“尸表變化。”
余幼容倒沒有理會周圍那幾人的表情,“凍死的尸體一般呈自然狀態或卷曲狀。”
人在凍死前中樞神經系統被抑制,全身呈麻痹狀態,體溫雖然在逐漸下降,但是丘腦下部體溫調節中樞卻發出錯誤的信號。
——反常熱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