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容盯著院子門望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轉過頭去問溫庭,“今天揭榜?”
“是吧。”院子邊角處溫庭專心致志的捯飭著那堆花,頭都沒抬的回了一句。
那就對了,“你應該考的還不錯。”因為不驚也就沒什么好喜的,這兩人一個比一個鎮定。
余幼容走過去開了門,竟發現院外擠滿了人,炮仗的碎屑落了一地。
見門開了,那些人一個個笑瞇瞇的朝余幼容望過來,在看到一張好看得有些過分的臉后,紛紛驚了一驚,接著便竊竊私語起來。
“你是溫庭?”
嘈雜中一道謙遜溫和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出,余幼容偏首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一名長相儒雅斯文,年齡大約在三十上下的男子端正的站在人群最前方。
見余幼容沒回他的話,那人又問了一句,語氣依舊溫和,“勞問,可是溫庭溫公子?”
“不是,你是誰?”
因為剛起,余幼容一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低沉和喑啞,再加上音色本就冷,倒將那人問得愣了愣。
很快他又笑著回道,“是我疏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禮部尚書關靈均。此番前來叨擾,是特地向溫庭溫公子報喜,他在今年的會試中名列第一。”
就知道是這樣。
余幼容點點頭,臉上并沒有顯出驚喜之色,又讓關靈均愣了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面前的人也不打算為難他,“進來吧,他在里面。”
余幼容轉身便進了院子,關靈均也趕緊跟了進去。院外看熱鬧的人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再一次興致勃勃的討論起來。
內容無非是:還好那人不是溫庭,若是這么好看的男子還是會試第一的會元。
他們——他們還有何顏面活在這個世間啊?怪老天爺不公平?將所有好的都給了同一人?
關靈均跟在余幼容的身后進了院子,突然想起剛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四個字,因為太過好奇,忍不住詢問道,“門外那牌匾可是溫公子寫的?”
“是。”
“我就猜到該是他寫的,不過那四個字——”他“咦”了一聲,“前面后面倒像是兩個人寫的。”
等到余幼容領著關靈均走進院子,外面看熱鬧的那群人也肆無忌憚的全都擠了進來,紛紛伸長了脖子四處張望著,想知道那個溫庭究竟長什么樣子。
接著他們便看到在院子邊角處,有一名眉目清淡的少年,他手中拿著一盆鳶尾花緩緩抬起了頭。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這一刻他們心中想的是,好看的人果然都只跟好看的人在一起玩。不管是剛才那位公子還是現在這位公子,都絕非人間凡品啊!
就在他們猜測這少年是不是溫庭時,不遠處的人開了口,聲音竟也如玉般溫潤。
“老師,是誰?”
那少年在看到院子里涌進了一大群人后,眉心緊蹙,薄如刀削的唇緊緊抿著,似在不喜。
溫庭看了一圈,視線落在了余幼容身旁的那名男子身上,他記得他。
他將手中的鳶尾花放下才起身緩步走了過來,到關靈均面前后,他恭敬的作揖行禮,“關大人。”
“你認識我?”關靈均似乎十分驚喜。
誰知面前的人卻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會試由禮部主持,關大人那幾日都在貢院監考,我自然認識。”
聽了溫庭的解釋,關靈均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又調整過來,“瞧我這腦子,竟然忘記了這一出。我此次前來是向溫公子道喜,恭喜溫公子會試名列第一。”
“嗯。”
溫庭聽后臉上依舊沒什么反應,畢竟這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