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望月軒。
屋子里燒著地龍,溫暖宜人。
綰寧著一身天藍色留仙裙,發髻上只挽了一個玉色發簪,坐在窗前的軟墊上。
手中拿著自己剛剛畫出來的發簪樣式。
剛剛半夏送了玲瓏坊的賬單來,看得綰寧一陣心熱,這做生意,實在賺錢。
綰寧心中高興,想著那一日去看的山雪,畫了一只雪花步搖。
全用的透明水晶,其間用細碎的祖母綠點綴,就像山林中的雪花,墜下錯落有致的線條,墜著全是白色的冰晶,像是雪花在飛舞。
想到那一日,綰寧這會越看越喜歡,吹了吹墨,叫來半夏,讓人送去了玲瓏坊。
半夏剛出門,杜若便從外頭進來了。
“小姐,許丞相那里傳來急報,皇帝出宮了。”
綰寧神情一驚:“什么,出宮了?”
“是。”
杜若當即把收到的消息,都跟綰寧說了一遍。
綰寧快速問道:“現在到哪里了?”
杜若回答:“從收到消息,我們的人便一直在暗處跟著,算算時辰,這會應該剛剛出了京城。”
綰寧略想了片刻,又問道:“跟著的侍衛是誰?李暮可去了?”
杜若:“沒有,皇帝是微服出宮,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一切都由許丞相的名義,李暮沒有跟著,不過御前侍衛全部都秘密出動了。”
綰寧:“許丞相身邊跟著的是誰,可還是陳家大公子?”
皇帝出宮何等大的事情,但是卻沒有讓禁軍統領跟著,這說明皇帝知道李暮是君策的人,對他有了防備。
作為保衛皇帝安全的人,在皇帝有這方面安全隱患的時候,卻沒有讓李暮出馬,李暮這個禁軍統領的位置,差不多也要坐到頭了。
杜若回答:“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從丞相出宮在城外辦事,陳大公子一直都跟著丞相的。”
綰寧:“好,那這一回,便想辦法讓陳大公子在皇帝面前露露臉。”
當初,綰寧把陳啟佑放在許懷義身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有機會往上爬。如今,機會來了。
陳啟佑是武安侯府的人。
武安侯在當今皇帝成帝的事情上,立下了汗馬功勞,為了避免皇帝忌憚,在皇帝即位后,交上了手上所有的權利,做了個閑散的王爺。
沒有權利,也不參與各種黨爭。
照理來說,這樣的人家不會惹上什么禍事。但偏偏,武安侯府出了個貌美的小姐。也就是陳啟佑的親姑姑,被當今皇后的娘家,季家的人看上了。
季家老太爺出任北山學院的院長,整個朝廷的文官,幾乎都受過季家的恩惠,在文人中,威望頗高。
季家是書香世家,但是也免不了出現那么一個鼠輩。
那季家公子,劫了陳家的小姐,雖然在半路被救了回來,季家公子沒有得逞,但這件事對于陳家來說,是莫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