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看了一眼君策,沒有繼續追問,和另外二人一起退了下去。
書房里只剩下君策一人,過了好一會,他叫來了門外的侍衛。
“寧小姐……如何?”
侍衛回答:“逸王府的喜房定在了寧心院,四周有重重暗衛,我們的人進不去,據外頭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是說:寧小姐還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
管家傳了消息,說逸王喝多了,寧小姐也沒有懷疑,讓人送了一碗醒酒湯去書房。”
君策冷哼一聲,“逸王府的人倒是聽君晟的話。”
今日在逸王府出事時,是君晟發話讓眾人不要驚動綰寧。
君策這話出口有些發酸的意味,但只是一句情緒之言,并沒有往細深想。
“既然逸王中毒了,那便別讓他起來了。”
侍衛隨即明白過來君策的意思,低頭應了一聲是,然后退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里,大雪又下了起來,雪花落在地上一片潔白,映襯得黑夜也亮了幾分。
北風呼嘯,一開門吹了個透心涼。
望月軒。
院子里安安靜靜,有人走過踩著雪花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除了暗處的影衛,院子里的下人并不多,此時大家都默然在自己的位置上。
綰寧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了。
一醒來便聽到半夏來報,說君逸喝多了在書房歇息的消息,想到離開之前,君逸說的那一句:等你醒了我就回來了的話,心中暗罵了一句:大豬蹄子。
半夏過來幫綰寧洗漱,屋中只有半夏和杜若進出,外頭的人并不知道綰寧并非在屋中坐著等,而是舒服的睡了一覺。
只有管事嬤嬤察覺到一二,卻沒有多說半句。這會聽到屋中的動靜,沒過多久如法炮制又送來了吃食。
半夏見狀笑得合不攏嘴,“殿下喝多了都還記得王妃,真好。”
綰寧笑了笑,在桌子前坐下,就聽到半夏一邊幫綰寧舀湯,一邊又說道:
“王妃不知道,昨兒國公爺特地找到奴婢,跟奴婢說,若是王妃在王府過得不好或者殿下對王妃不好,讓奴婢帶著王妃撒丫子跑,翻墻跑,細軟都別收拾先跑。什么都不用帶,王妃的東西等國公爺帶著軍衛來取。”
半夏說著這話,不自覺便挺直腰桿,一副有人撐腰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與有榮焉。
綰寧冷峻不禁,這確實像是她爹能干出來的事。不過心中暖融融的,被人護著的感覺真好。
等用完膳,外頭夜色濃郁,半夏悄悄的把食盒弄了出去,綰寧趁著當口把杜若叫了過來。
“殿下那邊如何?”
杜若:“回王妃的話,一切都在計劃中。兩個時辰前管家來報的時候,奴婢用王妃的名義送了一碗醒酒湯過去。
宮中的太醫都來得差不多了,里頭有君策君恒的人,盧大夫不動聲色,任他們檢查,檢查出的結果,也跟我們原先準備好的說辭一模一樣。”
綰寧:“嗯,宮中有什么消息?”
杜若:“許大人按照王妃的吩咐問的,但是皇帝岔開了話題,沒有回答,態度倒是平靜。”
綰寧低頭沉吟,她讓許懷義去問這句話,就是在試探皇帝的底線。她在試探,若真的鬧出了人命,皇帝會如何對待兇手。
若是殺人償命,那她就得迂回一些。若是皇帝只旁觀著想找出最后的贏家,甚至放任他們自相殘殺,
那她,便要亮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