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回過頭來,淡淡的向二爺說道:“老人家,準備一個甕壇、二兩朱砂、三碗半生不熟的糯米飯!”
直至七叔的話音落下,二爺慌忙反應過來,且急急的點頭應承:“好好,我馬上去準備!”說著,二爺連忙吩咐堂叔去置辦朱砂,自己倒是跑到院子里,踅摸了一個空酒壇子來。
片刻后,待三樣東西都準備好,七叔順勢將朱砂全部倒入空壇子內,并反手扣住嬸子的脖子,用力將其拽出床沿。
嬸子忙張開嘴巴,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只見她吐出來的,竟然都是一些黑乎乎的粘稠之物,聞起來,腥臭之極。
直至最后一口粘稠的液體吐出來,七叔順勢松開手,且用塞子將甕壇封了起來,并帶出了內屋。
從始至終,七叔的話似乎都很少,亦或者,根本就沒有說過什么話。他又拿出了兩張黃色符咒,交叉貼在甕壇的封口上面,且把油燈里面的煤油,圍著外面倒了一圈。
此時,端著三碗半生不熟糯米飯的堂叔,怔怔的向七叔喊了一聲:“七叔,這,這糯米飯怎么辦?”
“拿給她吃!”七叔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像是忘記了什么,急忙又補充了一句。“這個時候,不要和她說話,她還在還陽的路上!”
如果前面那番在我看起來花里胡哨的手段算是一種本事,那后面七叔所說的什么還陽的路上,倒是讓我覺得有點扯了。
或許是我剛剛迫不得已的接受了世上有鬼的事實,所以暫時還不能適應更多的說辭。比如什么陰陽路,什么陰陽兩界等等。
但當堂叔把三碗糯米飯端到病床前,清醒過來的嬸子卻也沒有多說什么,著急忙慌的接下糯米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半生不熟的飯,她居然吃得狼吞虎咽,像是幾輩子都沒吃過飯一樣。
連續三碗下肚,嬸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在我錯愕的注視下,她居然又趴在床沿上低聲的抽泣起來。
這種反常的舉動,讓我十分的不解。還有剛剛鬼附身的一幕,更是讓我后背發涼。
“彩葉,你,你沒事了吧?”堂叔激動的向嬸子喊了一聲。
“帽兒,我這是怎么了?像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圈,我,我只是覺得很憋屈,以為再也回不來了……”聽著嬸子的聲音恢復成了一個女人本該有的音量,我恍然的回過頭,與二爺相視一眼。
看來嬸子真的沒事了,而剛剛,看來也真的是鬼附身!
那,那外面的七叔,究竟是什么人?
我立時扭過頭來,只見七叔緩緩坐在椅子上,隨手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對于內屋的事情,他已經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