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洞里,我不知道試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始終無法從唯一的洞口逃離。無論我怎么走,最終都會回到洞穴之中。
我甚至覺得,那個黑衣人或許是把我從那天窗里放下來的,這兩個洞本就沒有出口。
只是那天窗距地面有四五個我那么高,無論怎么試,我都沒辦法靠我自己的力量爬上去,只得被困在這。
起初,還有天光照進來,我至少知道是白天,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光漸變,已漸漸黯淡下來,我卻毫無脫身的法子。
好在,我的腿逐漸消了腫,也沒疼的那么厲害了。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我在這”
我在洞里對外喊了幾聲,這已經是我今天第十次對外求救,可惜沒有人理會,也沒人來救我,雖不知道那黑衣人是把我囚在哪里,但現在想來應是在那偏僻之處,外面少有行人經過。
也不知那黑衣人是不是就想把我拋在這里,讓我一個人餓死在這里,多年以后,這洞里就是一具無名枯骨,我甚至想到之前那滿眼無神的老婆婆,還有那被人皮血書害死的云青道人。
一想到那樣的情景,我就覺得害怕,也不知道我如果不回去,師父會不會來尋我。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天色越發昏暗,洞里已經不太看得清楚周圍,奔走一天,我全身疲的厲害,肚里也沒食兒,又累又餓之下,我已經站立不穩,只能緊緊靠著天窗下面的一處洞壁上半躺著,眼皮都有些睜不開,即想睡,又怕錯過行人而不敢睡。
“張守一,你可后悔嗎?”
忽然,一個聲音從我耳邊響起,嚇我一跳,我連忙睜大雙眼,才發現有一個身著黑色道袍,面容清瘦的道人正站在我身邊,滿目慈祥的打量著我。
“老前輩,怎么又見到您了?難不成我已經一命嗚呼?”
看到眼前熟悉的云青道人,我猛地驚醒,看看四周,依舊在那洞里,確認我沒有睡著。
只是我沒睡著,見到這云青道人就更讓我心里一緊,他之前只能與我夢中相見,現在突然出現,莫不成是我已經死了才會見到他?
“不,你還活著,至于醒?”云青道人笑笑,反問道。
“如何算得醒?如何又算還在夢中?”
“這,難道我現在在做夢?可這太真實…”
聽說我還活著,我心里的石頭就放下大半,能活著誰愿意死啊?但云青道人的話又把我弄的更糊涂了,什么算醒?什么算夢?睡著了不就是夢?起床不就是醒?這有什么難得分辨的?
“若你是醒著?如何無法從那洞口走出去?”
云青道人一邊說,一邊笑著指向那個洞口,此時天已經半黑,那邊的洞口黑咕隆咚一片,已經看不太清那是個洞口。
“這…這是連在一起的兩個洞,走不出去不是很正常?”
我被他的話驚住,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
“你其實心里知道的,你其實一直在一個洞里,那一頭也是現在這個洞,從來沒有兩個洞。”云青道人繼續笑著說。
我卻不再說話反駁他,云青道人點破我一下午以來心里最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