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西,土地廟。
經過大半天的奔波忙碌,我終于帶著師父要的東西夜半趕著山路回到這座土地廟。
鬼仔和王遠之同歸于盡后,老頭幫我找齊了師父所需的材料,然后老頭在義莊外找了個地方開始布置靈寶濟度大醮所需的法壇和材料,就等師父給土地神開光后,帶著東西趕回去,找到人皮血書,然后將其煉度后毀去。
王遠之那一掌打的厲害,我渾身一直疼,但時間不等人,好在我少年人這點傷痛總還是忍得。
等我過了荒村,往西邊漸行的時候,看到不遠處一團明亮的燭火照著,我心里一暖,這大半天時間經歷太多了。
不再管身上的疼痛,奮力往土地廟奔去,土地廟的門口處,師父點燃一只紅蠟,照的四周都明晃晃的,師父就站在門口處,目光深邃的望著我來的方向,見我出現,面上依舊古板嚴肅卻也能看得出喜色。
“守一,怎么去了那么久?”
師父嚴肅的問我,我卻顧不得回他,手上東西包括那只拴住腿和翅膀的雄雞一下丟在地上,不管不顧的撲到師父懷里。
“嗚嗚!師父,我差點見不到你……”
“唉,真是孩子心性。”
師父被我撲的身子一僵,聽我喊完師傅,語氣也軟了些,嘆口氣,把我抱住,摸摸我頭說:“好啦,回來就好,師父在這呢!”
在師父懷里趴了一會,所有委屈和不安都煙消云散而去,把自從離開土地廟就被黑衣人抓去開始,到云青道人以一縷精魄救我出洞,再到鬼仔與王遠之同歸于盡的事,都告訴了師父。
事情雖多,真說起來也就幾句就說完,畢竟時間寶貴,無法預料人皮血書什么時候化形出世,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抓住。
“為師等你半天不回,本想去尋你,又怕你路上耽擱,我去尋你反在路上錯過,所以一直等到現在,打算你若到丑時還不回來,我就去尋你,卻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多遭遇。”
說著,師父皺眉,似是想起什么道:“你說你一出這土地廟沒多久就被一個黑衣人抓走?你可還記得這黑衣人長什么樣子?”
憑著記憶,我給師父描述了下那個黑衣人的樣子,師父的眉頭越皺越厲害,直到我說完才道。
“他竟然也來了,真是天數!”
正想問師父那個“他”是誰,師父卻也不愿意多說,而是轉身走進土地廟,一招手,示意我把東西拿上一起進土地廟。
土地廟里被師父打掃了一番,已經顯得煥然一新,地上都沒有太多灰塵,土地神像面前師父還不知從哪弄來一張桌子。
我和師父很快布置好清茶做供品,擺好上香的香爐,用雄雞的雞冠血調了墨,敕紙、敕筆,敕墨,畫了幾道符,又用加了白芨、大黃等藥物制的黃酒調了朱砂。然后師父跟我簡單的介紹一會所需要做科的過程,尤其是我要做的事,最后道。
“守一,你一會聽我吩咐做事,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說完,師父站在臺前,手決一打,引九鳳破穢之神水凈壇除兇穢。
“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兇穢消散,道炁長存。常清常靜天尊,急急如律令,敕!”
一邊誦咒,師父一邊手中掐訣,同時在地上踏九紫罡,踏到最后一步,對地上噴了一口水,令牌一拍,高聲朗誦。
“天地交泰,萬象朗清。協起泰山高萬丈,放下磅砣萬千斤。壓倒千邪并魍魎,永遠不得出幽冥!”
師父剛誦完咒,令牌拍在壇上,我頓覺這四周原本讓我很不舒服的氣息,都消散的一干二凈,只覺得清風朗霽,十分的舒爽安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