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找馬現,祠堂里漸漸安靜了下來,剛剛千夫所指的畫面不再出現,劉嘉明坐了最中間的位置,吳老頭在他的右側,早有人給他上茶。
他坐下后,緩緩的喝了兩口茶才對我道:“那后生,你可否跟我們說說你遇到了什么?”
吳老頭正想說話,卻被他伸手示意不要說,吳老頭也不好拂他面子,只得坐在一旁不言。
對劉嘉明,我有種莫名的好感,所以既然是他的問題,我便也回答了,從我們上山,到分開找山神廟,然后到進入寒潭,最后我在瘴氣中所遇到的幻覺、乃至在山神廟看到的壁畫,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師父不讓我說,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想暗暗的查,眼下整個古樓鎮都把我們師徒當成了敵人。馬現嫁禍我們害了庹明,十有八九他已經害死了庹明。沒有庹明,我們師徒真是百口莫辯。
這種情況下,哪里談得上暗查?既然做不到暗查,那還不如坦陳,如果這劉嘉明真是個好人,能主持公道,那告訴他這一切也無妨,若是他也只是個偽君子,不告訴他,也不會放過我,還不如把他們古樓鎮的這些秘密都給抖露出來,要說我唯一沒說的,也只有遇到林間那個姑娘的事,只字未提。
當我說到山神廟前,長工馬現裝暈把我騙過去時,吳老頭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斥道:“一派胡言,真是胡說八道,我古樓鎮何時有過以活人祭祀的野蠻之事?老朽年過八十,也未曾聽說龍頭山曾被瘴氣所罩,也從未聽過山上有什么山神廟。”
吳老頭這話喊出來,他背后那些人也開始竊竊私語,都在商量,都是眉頭緊皺,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我能聽出他們對這好像真的不知情。
“你所說這些,可有憑證?”
只有劉嘉明并未隨他們而動,還是以一種平和的語氣問我。
“沒有其他憑證,但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上山去那片林子中的瘴氣中查看,馬現不是說我師父和述仁先生進了瘴氣生死未知而我出來追他嗎?若是如此,我怎么會知道瘴氣中最核心的秘密?”我反駁說。
“后生,你這憑證我們也無法檢驗,我們也不能讓族人冒著危險進那瘴氣之中。”劉嘉明對我搖搖頭,否定了我的證明,但面上并無不耐的神色,至少沒有質疑。
“即無憑證,我們如何相信你的鬼話?你分明是知道我們不能冒險去確認你說的對不對。”吳老頭氣的胡子都飛了起來,他要是有力氣,估計都沖上來揍我不可了。
“你們說我沒有憑證,那個長工就有憑證了?你們還不是聽他一面之詞就把我關起來?”我也沒好氣的回他,反正我現在是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根本不怕。
“你、真是強詞奪理!!”吳老頭氣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后生,你是外鄉人,那長工是本鎮的子孫,代代都是本鎮之人,若是你,你覺得誰更可信?”劉嘉明不慌不忙的問我,倒還真把我問住了,要是我,我也肯定是信和我更親近的人,他這一說,我就沒話了。
“古人說智子疑鄰,這也是人之常情,后生啊,你也莫要氣,你自己也應當明白這個道理。”劉嘉明看我不答,接著勸道。
“我知道你們不信我,那我也沒辦法,大不了你們打死我吧,就是我和師父瞎了眼,竟然還想幫你們,哼!”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贏,我也是沒了辦法,干脆重新躺回地上,估計一會馬現來跟我對質,也是這樣兩套說辭,那最后還不是看他們信誰?他們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劉嘉明也不例外。
“后生,你們師徒是學道的,是哪一派?”
劉嘉明忽然問了個問題,問的很云淡風輕,更像是閑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