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我們今晚先回去?”我小心翼翼的道。白天的周華卜算之精,足矣讓我相信他今晚的卜算,也極有可能會應驗。既然最后結果不會好,那還不如打道回府呢。
“不可,我們若是走了,尸妖進來禍害村民怎么辦?”師父訓的我說不出話來。不過師父卻不打算與我多談,而是問周華道:“周先生,你可是用梅花易數占卦?不知變卦為何?”
“變卦六二,水風井卦,且又是用克體之象。不是好事。”周華還是搖頭道。
師父卻突然笑了,道:“周先生,變卦水風井,不算兇卦吧?正有苦盡甘來之象。元吉在上,大成也。應是起于兇,終于吉。”
周華并未否認師父的說法,還舉起大拇指贊道:“初七道長不僅道法通玄,還精通易理,實在是高人。不過這水風井最后可不止元吉在上,還有井收,勿幕之言。依我看,就是此事今晚即使由兇轉吉,也不能徹底了結此事。而且難保不會有傷損。”
和師父說的時候,周華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周華的意思是,我可能會遇到什么危險。
師父看到了他的動作,但沒有在意,而是說:“我道家祖師說,吾命由吾不由天。于命理卜算,只可借鑒,不可全信。有周先生的提醒,我們今晚一定更仔細小心,但該做的事還是得做。若我們都趨吉避兇了,村里百姓怎么辦?”
“我命由我不由天嗎?玄門祖師真是大氣,只是這天命,真的能改嗎?”周華苦笑道。
他的話,說的很傷感。必是也有過往的人。我和師父都很默契的沒有問他,不刻意揭人傷心之事。我對師父道:“師父,我們再休息休息吧,我有些困了。”
這一次,師父沒有訓斥我。我們三人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歇息,靜靜地等著尸妖的再次出現。
明月當空,清風隨身,這十五剛過,月依舊是滿月。師父說的尸妖,選在昨天現世,和滿月的天象也是有關的。
這人屬陽,鬼屬陰。日屬陽,月屬陰。日象有四季之變,月象有朔望之形,象征的就是這萬物隨順陰陽變化。在滿月之夜,正是太陰發展至極的時候,成精成怪的,往往都在這時出來拜月,一是吸納月芒精華,二者就是感恩天生萬物,包括這些精妖鬼怪。
看著皎潔的明月,忽然念想起,這不算長的時間,我的經歷卻比過去那么多年都豐富。以前的我,向往的就是安安穩穩的過生活,和我爺爺一樣,幫人寫字為生。日子久了,娶一房媳婦,成家生子,平安安穩的過一輩子。
可誰知,我就這樣踏入了鬼神的世界呢?但轉念一想,早在那么久之前,守一老道長就預言了我會去到那座塔前。又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早在我還未出生以前,已經注定我會在某一天,經歷這一切。
清風伴明月,我在這樣靜謐的夜晚里瞎想,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師父看到了我窩在地上打盹,但并未喊我。
當我醒來時,月亮已經高至頭頂,比我睡下時,已經過了幾個小時,此時應該已經是子時。
我爬起身,周圍空無一人,師父和周華都不知去了哪里,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沒給我留什么東西,我的身邊除了裝著我畫的那些不知道靈不靈的符之外,就只有那把古劍“殺生”。
在來的路上,師父讓我不要太招搖,背著這樣一把古劍行事必不會方便,讓我用布包著,像一個長布條一樣背著。若不是今晚可能有危險,我也不會將它帶出來。
可事情發展的還是有些出人意料,師父和周華都哪里去了?想到周華卜的那個兇卦,難道師父和周華都已經犧牲在這了?
我連忙拍了自己腦袋兩下,怎么能這么胡思亂想?抓起殺生,我站起身,想著要喊一喊,聲音都喉嚨邊卻止住了。誰知道尸妖現在是不是來了?我現在一喊,萬一暴露了自己豈不是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