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來,閭丘鳴還算淡定。米晏和王求豐一臉驚呆的模樣看著我,他們知道我是玄門中人,但是大概沒想到我竟然也有這般本事。
其實別說他們,我自己也沒想到能這樣。畢竟這也不是我的真本事,是一位不知名的老前輩借我之手所做。
“守一道長的道行高深,之前還謙虛說沒怎么做過法事。僅僅是做個施食就使此地怨氣大為減輕,能逢守一道長來此,也是此地亡靈的幸事。”閭丘鳴笑了笑恭維我道。
想客氣幾句,突然沒了心情。
“我倒是希望我沒來這里,這里也不曾遭災。”
話一出口,每個人都沒了說話的興趣,各自坐了回去,各自準備休息。
靠在一塊石頭上,闔上雙眼準備休息,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一合眼就是今天所見,我還以為我見過的亡者也不少了,各種冤屈也看了不少,可今日之見,依舊揮之不去,不光是我,其他幾人也是如此,都在不停的翻身,沒有一點睡著的跡象。
既然睡不著,我便也不睡了,睜開眼望著夜空。這幾日都是大晴天,晴空朗日,星光點點,如亙古未變,可嘆天星自古未變,各依其道而行,人間卻總是一幕幕悲歡離合,難怪乎要出世修道,紅塵苦難多,才道神仙好。
看著夜空,就想今夜那位老前輩不知是否還在邊上,還是已經離去。閭丘鳴她們都感謝我,其實我何德何能被她們感謝?此地亡靈怨氣能得超,全是老前輩之功。
“阿姐……”
迷迷糊糊快睡著時,聽見有人在喊。立馬睜開眼睛看去,小女孩醒過來了就四處找閭丘鳴。閭丘鳴也沒睡得很深,聽見后就起身把小女孩抱在懷里低聲安慰。
干脆,我也睡不著,起身坐到她們兩人身邊,對小女孩問說:“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哥哥嗎?”
吃過東西,又睡了這么久,小女孩差不多也恢復過來了,眨巴著大眼睛盯著我,眼睛里神采奕奕,是一雙有別樣神氣的大眼睛。
“我叫冬梅,王冬梅,媽媽說我是冬至那天出生的,出生那天院子里有一株梅花恰好開了,開的特別好看,所以就叫冬梅。”
王冬梅倒是不怕生,看得出,她媽媽還像是有點文化的樣子。一般村子里取名,都是二丫、狗蛋啥的,或者排行老幾就叫什么,能取出這種帶點詩意姓名的,總還是看過些書。
提到她的母親,我又想起下午時候,在屋子里用身體頂住的那扇門。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用生命做屏障,門外持刀的兇徒卻是本該保護自己的人。我不敢想象那是怎樣絕望的場景。
“哥哥叫張守一,守護的守,一二三四的一。能跟哥哥說說你們村子到底發生了什么嗎?”我轉移話題,也想問問我知道的事。
“守一道長,這時候問怕是不好吧?下午時候王求豐問了下,她便很難受。”閭丘鳴眼神里寫滿擔憂,像是不想刺激王冬梅。
我看了看王冬梅,用我覺著鼓勵的表情對她說:“能說嗎?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以后再說,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