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我極為不好意思,趕緊扶起他,搖頭道:“我不是神仙,我就是普通人,老人家你先吃吧,別吃太多了,傷腸胃。”
老爺爺淚水濕潤了面龐,一邊哭,一邊吃著饅頭,饅頭上沾了些灰,還有我包里的一些墨跡,其實有些臟了,可老人家也絲毫不顧,囫圇著就把饅頭吃了進去。
“您就是神仙,不是神仙哪里能變出這許多的饅頭?我真傻,石縫村這么久沒人來了,哪里會突然有人來?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啊。”老人家邊哭邊吃,邊吃邊說,話都聽不清楚。
我站在一旁看著,心酸得很。我現在腦海里還有見到石縫村時,石縫村里的慘況。那些饑餓而死的人,最后甚至發展到“相漁食”的慘狀,實在太讓人心酸難過。
可是看著老人家吃饅頭,我的心里卻更加開心不起來。因為這一切更像只是一場幻境,如果我真的是到了過去,絕不可能還有如此神通去改變已發生之事,那么這些人就只是幻影,都是不真實的,我依舊救不了石縫村那些已故去的人。
只是,即使知道眼前的只是幻影,我就能放任他們無辜的死去嗎?縱使只是在幻境中改變一下那也是很好的。
“神仙,你能不能跟我回去救救我們村子里的人?我們村子里已經吃的很少了,現在又遭了蝗災,您發個慈悲去救救他們吧。”老人家滿眼哀求。
“我真不是神仙,不過我這里的饅頭確實可以幫你救救村里人。”我答應了老人家的請求,心里還挺開心,原來有神通是這么好的一件事。
老人家三口兩口就把饅頭咽了進去,拉著我就往石縫村趕,我趕緊拉住他一點,讓他別跑太快,不然這要一激動,身體受不了,但我還是跟著他一起往石縫村走。
走了一陣,越走我越覺得熟悉,這里果然是我曾經來過的石縫村。連路都是一模一樣,上一次來時,我還是和閭丘鳴一起來。
“神仙,您再快點!”
我走的其實已經夠快了,再怎么也比老爺爺的動作要快,可是現在,這位老爺子腳下生煙,幾乎是要跑起來,反而在前面帶著我,我還得一直拉著他,避免他太過激動。雖然我很理解他為何如此,但也還想為他的身子著想。
“王叔,你回來了?”
還沒到村口,就聽見村里傳來聲音,人生嘈雜,來的還不是一個人。不知為何,我心里突然就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再走一會,就看見村子里的男人來了不少,有些手里還拿了棍子,鋤頭,兇神惡煞的模樣,領頭的是個中年漢子。
我有些憐憫的看著他們,這些人的臉有一些我是熟悉的,只是當時都是在石縫村看到的眾多尸首中的一具,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眼前。所以即使他們面色不善,我也對他們狠不起來。
“村長,村長快樂,神仙來救我嗎村子了,快來拜神仙,神仙有個包,包里能掏出白面饅頭。”
一邊說,老人家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白面饅頭。走了一路我才發現,老爺爺居然還剩了一個白面饅頭沒吃完,也不知道剛才被他藏到了哪里,大概是想留給自己小孫子的。
“王叔,什么神仙?你孫子不是說你遇到土匪了嗎?”村長一臉的莫名。
我這才理解為何村長帶著村里的男人有這種架勢,搞了半天剛剛跑來報信的小孩其實機靈過頭了,誤以為他爺爺是暗示他回來搬救兵的,所以回來以后添油加醋說了一番。
老爺爺的表情有些尷尬,連忙罵道:“那個小兔崽子故事聽多了,想得太多,什么土匪?我是遇到了神仙,是能救命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