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是個膽小如鼠的人,說是慫也一點不為過。偶有氣壯的時候,都是借著一鼓作氣而起,不論我多少次說我不怕死,但其實我都是怕的。
好在,我總是分得清什么是該做,什么是不該做。小事上糊涂,大事上有時也糊涂,但總會莫名的有主見。
在拒絕黃金古樓的時候,收服薩烏之亂的時候,還有阻止圣人會與道門之間戰爭的時候,都是如此。
“方丈大師,若是我一定要救我師父呢?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一定要做呢?”我斬釘截鐵的對老方丈道。
說的老方丈一愣,他本來惋惜的臉龐變了,變得有些驚愕,許是沒想到我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皺了皺眉說:“貧道確實不知如何能救。”停了一下,醞釀措辭才繼續說:“守一道友,吾輩修道之人,始終要循天理,死生之事,非人力所能左右!”
“天理?我師父行善無數,斬邪除魔,為這天下蒼生做了這許多事,要是這樣的下場,還有天理嗎?”我抽著鼻子,忍著眼淚,對老方丈道。
被我的話頂住,老方丈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道:“那守一小友,你想如何做呢?”
“老方丈,這個你知道怎么用嗎?”我從懷里取出一道佩符,遞給老方丈。
也是靈機一動,我忽然想起在來圣眷村之前,師父交給我的東西。現在情況危急,師父身上最后一縷氣息游離在四肢百骸間,我按住師父的脈門,感受的到這縷生息依舊還在師父身上。
將邪劍上冒出的黃光照在師父身上,竟連我也覺得被這光扎的刺痛。這道黃光正要奪走師父身上最后一縷生機,但不知為何,這屢生機頑強的被鎖在師父身上。
這讓我覺得,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作用著,是這力量維系住師父生機不散,但我不敢確定這到底是真的,還是我著急之下產生的錯覺。
情急之下,我便想到與師父分別,要進圣眷村止戰時,師父交給我的那道符,當時師父說,危急時刻或可救我一命。
現在我要拿來救師父一命,又不知是否可以呢?
“上清延命長生寶箓?”老方丈看著我手中的東西,有些驚訝。
我不停地點頭,從來沒有這么覺得他是如此的磨嘰,人命關天怎么還這么淡定?
老方丈還是沒有急著答,而是陷入思考,我不停地催促,連禮節都顧不得了,若是能救下師父,讓我給他跪三天三夜賠罪我都答應。
“我并非你們茅山上清之人,對上清的道法所知也不詳。但也曾聽聞這延命長生寶箓!術理而言,人之性命屬天,壽數幾何,都有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并不能以人力憑空而續,或需有大功德,或要憑自身之壽數以補他人之壽!”
老方丈還是慢悠悠的說,急的我差點跳起來,卻還是不得不壓著性子聽他說,好在手里壓著師父脈搏處,依舊能感受到師父的生機猶存。
“所以你師父畫這道符時,需要取自己的命數或功德才能成符。與這柄將邪劍立約時,所耗的壽數,必是沒有包含這道符中的壽數,或許……”老方丈止住不言。
我已經完全理解他的意思,連忙催促道:“方丈大師,就是說這是可行的,那您快想想辦法,告訴我如何用。”
哪里想到,老方丈卻是搖頭道:“我卻不知,這是你們茅山上清的法。掌教沒有跟你說怎么用嗎?”
我當下愕然,搖頭說:“沒有,師父沒有跟我說怎么用,只說了要佩在身上,遇到危急,或可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