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華聞言,一臉忐忑地道:“父皇,兒臣這是怕嚇到父皇,這才不敢以真容面圣。”
“朕乃是真龍天子,如何會被嚇到,你的臉朕又不是沒有見過,趕緊摘了!”宣統帝不悅地道。
鳳傾華卻是看向一旁事不關己的戰北霄:“王爺,妾身能把斗笠摘了嗎?”
戰北霄拇指微動,輕咳道:“父皇讓你摘,你就摘吧。”
鳳傾華聞言乖巧地道:“是。”
隨后,鳳傾華格外豪邁地將頭上的斗笠一把扯下,仰起臉朝向宣統帝。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帝王在瞧見鳳傾華臉上的墨跡之后也被嚇得后退了幾步扶住了桌案,怒喝道:“大膽!”
鳳傾華格外委屈地道:“父皇,這都是王爺干的。”
說著,水霧般的大眼楚楚可憐地看向宣統帝,看的宣統帝冷硬的心也忍不住發軟,有些不忍斥責。
定睛細看,發現女子臉上的字確實出自自家兒子之手,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有些揶揄又新奇地看向自家兒子:“老七,你這是做什么,怎能同自家妻子開這樣的玩笑。”
戰北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連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宣統帝又回頭無奈道:“朕知道這是你們夫妻的閨房之樂,可你也不能不顧自家夫君的面子,這么點小事,洗了便是,怎么還跑來同朕告狀,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
言語中全是袒護之意。
鳳傾華繼續掩臉哭泣:“父皇,并非是兒媳不懂事,王爺,王爺他趁著兒媳熟睡之后在兒媳臉上寫下‘吾乃愚癡’,還讓整個王府的侍衛都來看,這墨跡用水根本洗不下來,今日兒媳還得去宗人府審案,王爺若是真的想要面子,就不會這般羞辱兒媳,兒媳傷心失意,這才進宮來求父皇給兒臣做主。”
戰北霄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聽到女子柔柔弱弱地訴說著他做的事,莫名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面具,在聽到她說自己傷心失意的時候忍不住挑眉去看她。
傷心失意,他怎么沒覺得她傷心失意了。
若真是傷心失意的女子,這會都該躲在被子里面哭得不敢見人了,可她呢,風風火火地跑遍了整個王府找他算賬,就差手上提著把刀了。
若真是柔弱的女子,昨夜怎么敢在他頭上耍性子。
可他堂堂戰神,能跟她一樣豁出臉去抱住自己父皇的大腿哭訴她昨晚對自己做了什么?
這個女人,還真是能屈能伸,戰北霄咬牙切齒地想著,原本他是打算將她晾上一晾,讓她知道厲害以后不敢隨意戲弄他這個夫君,誰知道她反倒是將了他一軍,跑進宮來告狀,真是長本事了。
宣統帝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真是他一向冷漠的兒子?
這完全就是一個調皮的孩子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吧?
自從老七五歲之后,宣統帝已經從他身上看不到絲毫的孩童之態。
這么想著,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宣統帝的眼中閃現出一抹復雜。
就在鳳傾華跪在地上感覺膝蓋酸了,眼淚也快哭干的時候,頭頂的人才讓她平身。
宣統帝怒其不爭地道:“既然都已經成了親就是大人了,哪能整天跟個孩子一樣,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朕兩個一起罰,老七媳婦先去將墨跡洗了吧。”